林芷薇撥通了那個号碼,響了幾聲後,那頭先是傳來嘈雜的人聲和海風的呼嘯,她皺了皺眉,等着那頭的男人先開口。
沉默了幾秒,那熟悉到讓她恨不得順着手機立刻掐死的男聲就這麽清冷得落到耳邊:
“薇薇”
這聲音是她夢裏都會不停出現,不斷折磨着她的,現在直接襲來,那麽真實而又空靈。
這一聲低啞又帶着誘惑,勾得她心裏又癢又痛。
她真的好想這個妖孽,知道他失蹤的這一段時日裏,她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也沒有真的開心過,隻不過是披着一身的疲憊和落寞強撐。
知道他現在安全了,也和南語他們接上頭了,她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
不過她可不準備就這麽饒了他,幾乎是在那個聲音還沒強行霸占自己整個心房的時候就猛得掐斷。
爲了防止這妖孽再多說幾句好聽的,自己會忍不住繳械投降,林芷薇準備先冷着他。
一旁的巴赫看到林芷薇瞬間挂了電話,眨巴着眼睛,吓得半死,想也知道剛才一定是總裁挂了少爺的電話。
他夾在中間進退兩難,這可怎麽辦,完了完了,自己要被五馬分屍了,兩邊他現在都得罪不起。
沒隔幾分鍾,南語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林芷薇看了眼來電的号碼,帥氣得起身,将手機扔回給巴赫,面上冷冷。
巴赫一個手滑,差點沒接着,索性補救及時,不然手機就掉進泳池裏了,屁颠颠得跟在林芷薇屁股後頭,讨好道,“總裁,這現在要接麽?要不我給挂了吧。”
林芷薇白了他一眼,就徑自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恐慌的巴赫。
待林芷薇走遠後,巴赫才顫顫悠悠得接了起來。
沒等巴赫開口,南語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噼裏啪啦得甩了過來:
“小林子,你聽我說,真的不是我們大家瞞着你,淩姐夫和小希希真的是九死一生,我們”
“南語”巴赫根本插不上話,但是還是忍不住抓着南語喘息的空隙提醒着。
南語一聽這邊巴赫的聲音,情緒全無,“怎麽是你啊老巴,小林子呢?”
巴赫:“總裁生氣了,走了”
南語不死心:“怎麽個氣法?你給我描述下,我好知道自己該挖多深的墳墓。”
風淩二話不說得奪下南語的手機塞給淩子恒。
“是我。”淩子恒回道。
巴赫就像被冷在家的小怨婦一般哭喪着臉,“少爺。”
淩子恒對那頭的形勢了然于心:“沒事了,你去忙你的。”
巴赫:“啊?少爺,那現在怎麽辦啊,總裁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啊。”
淩子恒扶了扶額,“不是你能解決的,好好照顧她,我們三天後到。”
“是。”巴赫挂了電話,追着林芷薇的方向去。
林芷薇下了觀景台,走到吧台沖着吧台小哥打了個響指,要了杯Tequila,酒店被劇組包了,又是匠星投資,酒店裏早就安排好了人手,這個酒吧就是爲着進組的演員們釋放壓力準備的。
此刻就林芷薇一人,尹蜜兒和冷悅都還有自己的綜藝,暫時沒進組。
她的喉嚨裏冒着火,又不能在巴赫面前發洩,隻能叫了杯烈酒灌下肚,以火攻火,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Aaron這個時間一般都會去健身,結束後洗漱完擦着發絲的水,路過酒吧正好撞見一個人悶頭喝酒的林芷薇,又看到站在一旁謹小慎微的巴赫,指了指林芷薇,“心情不好?”
巴赫像找到救星一般瘋狂點頭,這段時間Aaron和林芷薇走得近,匠星幾個大和合作能拿下和Aaron的幫助是離不開的,眼下林芷薇大概也就能聽聽他的話。
“你去吧,我一會兒送她回去,放心吧。” Aaron笑得溫和。
巴赫忙道謝,現在他沖上去不外乎是九死一生。
明天要開機,林芷薇不敢多喝,叫了第二杯,不過心裏這團火就是怎麽也熄不滅,吩咐着小哥,大着舌頭,“給我個大點的杯子。”
小哥見她情緒不佳,也不敢拒絕。
Aaron趕緊攔下,“大杯就抵好幾個小杯了,容易醉,就來兩杯Gin吧。”
小哥忙應着,斟了兩杯後退下。
林芷薇見是Aaron過來,推了一杯過去,“别問,不想說。”
Aaron擺了擺手,一臉懂了的笑意,“我知道,一定是影帝要回來了”
林芷薇白了他一眼,兩杯下肚,已經有些暈乎,聽到這個名字火氣蹭的就上來了,“别提他。”
“行行行,不提不提。” Aaron悻悻得擡了擡酒杯,淩影帝的事他也向梁齊盛打聽過一些,這些日子林芷薇過得苦他都看在眼裏。
就單是匠星最新拿下的ROMO代言就是她幾乎跑斷了腿,熬了好幾個通宵才搞定的,雖然是自己和Z國的皇室牽的線,但是這其中的心酸也隻有自己和梁齊盛知道。
先前第一次見到林芷薇他隻覺得驚豔,這個女孩是他從未見過的灑脫自若,本是美得出塵,就好像華國戲文裏的仙子一般,熟悉了後卻發現,她的骨子裏竟然是天生的剛毅果決,你能走近她的身側,卻走不進她的内心。
就好像他們接的這部《沄海晤歌》裏頭的女主一樣強大,哪怕是身陷絕境,也能綻放自如。
這段日子,她給自己穿上了厚厚的僞裝,一臉的生人勿進,可隻要是對着淩影帝,卻又再度生動了起來。
Aaron腦中一閃而過淩子恒那張過目不忘的容顔以及強大迫人的氣場,還真是天生一對,相比之下,他真的隻能認輸。
那兩個人的世界,擠不進旁人,也容不下旁人的幹涉。
林芷薇感謝Aaron的不打聽,朝他揚了揚酒杯,随即一口飲盡,“謝了,走了。”
“早點休息。” Aaron由着她離開。
林芷薇擺了擺手。
Aaron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笑了笑,有那種女孩,最可氣的是,盡管你知道自己全無希望,不過就是覺得做朋友也很值。
而這頭吹着海風的淩子恒緊張中卻也帶着幾分期待,對于自家小丫頭的冷暴力伺候,他早就已經猜到,小丫頭挂了他電話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故作自若的倔強表情。
一想到這裏,心裏便是一陣柔軟,臉上也變得柔和,晃着手中的酒杯,在夜色中笑得釋然。
這一笑就引得周圍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女孩們心底陣陣漣漪。
男人冷着臉的樣子禁欲矜貴,那一笑簡直就是醉進心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