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怒罵一些髒話,這陳鋒這才拎起已經處理完毒囊的野鹿,一把扔到了這幾人身前。
“我不動你們的獵物,隻是給你們處理一下獵物裏的毒素,這東西處理之後,你們回去之後或蒸或煮或烤便可直接服用,不必上交給你們那所謂的村長了。”
陳鋒将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爲講了出來,那夥村民一時間都有些驚訝的不知該說什麽是好了。
原來處理獵物裏的毒素竟然如此簡單,不需要上交給巫師村長等分給村民的時候隻剩下了一些難以處理的肉渣,更不需要巫師祭祀還有所謂的村長們施法做法處理野物裏的毒素。
“這……我們誤會您了。”阿佑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與感激,但他仍然忘不了向陳鋒道歉道:“剛剛我們村人的言語多有冒犯,還請您不要介意。”
陳鋒并沒有在乎一些普通人的言語,而是拍了拍身邊阿肆的腦袋說道:“不必客氣,我還要感謝你有一顆向善的心,讓阿肆一個人能夠獨自在荒野當中活了一年。”
阿肆乖巧的點了點頭,并深深的向阿佑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謝意,畢竟他一個人隻能山林當中采摘一些野果,如果沒有阿佑哥的救濟,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活到現在,他是懂得感恩的人,道謝是一定要的。
阿佑連連擺手說道:“我,我,我知道阿肆是被那個龐誤陷害願望的,我也知道三妹兒的事兒,所以我做的事情都是應該的。我,我,我本應該是阿肆的姐夫的。”
旁邊不知怎的突然響起了一陣噓聲,阿佑連忙回頭看去,那些年輕村民們都一個個站的筆直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他知道是這群人在嘲笑自己,他捏着拳頭據理力争道:“怎麽,如果沒有龐誤的話,三妹兒遲早會跟我好的。”
阿肆嗚嗚嗚的說了半天,阿佑頓時和顔悅色起來,再次将那塊野菜餅遞給了阿肆,說道:“看來阿肆也是認可我這個姐夫的。”
陳鋒撇了撇嘴,忍不住說道:“阿肆剛剛再說,他姐姐三妹兒一直沒有看上你,他姐姐在巫神教少主來的時候就早已芳心暗許了。”
阿佑愣了一下,一把拽過了已經被阿肆接過的野菜餅,氣道:“那你還接我的餅?”
阿肆嗚嗚嗚的又說了半天,那意思很明顯是在埋怨陳鋒爲何要将他的心裏話說出來,他覺着當個啞巴挺好。
陳鋒不由的樂出聲來,因爲一件男女情事兒,大家也都是年輕人,此時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大家很理性的保持着當下的氛圍,并沒有人去提及三妹兒當下的狀況,而是一直在說着之前阿佑追三妹兒時的糗事。
聽着同村人不停的說着之前的事情,阿佑終于忍不住崩潰了,他将手中的長矛朝着村莊的方向狠狠的抛了出去,朝着坨子溝的方向帶上了龐誤的名字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國罵。
随即阿佑便蹲坐在了地上,痛苦流涕起來,這種痛苦讓陳鋒很是同情。
“走吧,我帶你去殺那龐統!”陳鋒拍了拍阿佑的肩膀輕描淡寫的說道。
阿佑先是一愣止住了眼淚,可那眼淚又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他知道這少年也不過是安慰他罷了,他一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塊頭還沒有自己雄壯,又怎麽回事那村長的對手呢。
而且他是知道的,村長與自己這些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那村長隻需要輕輕的談一下小拇指,自己便會死去。
一旁的阿肆反倒是這群人當中對陳鋒信心最大的那一個了,他一直嗚嗚嗚的說着希望陳鋒能夠幫他翻譯一下他所講述的陳鋒有多麽而厲害的事實。
可是陳鋒并沒有翻譯,主要原因還是在與,自己翻譯自己有多麽厲害,這豈不是自吹自擂王婆賣瓜的太明顯了嗎。
男兒有淚不輕彈,阿佑很快便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站起身來對陳鋒說道:“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裏,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攪進我們村的渾水裏。那村長你根本不知道有多麽的厲害!
就算你還有些斤兩,把那龐誤痛打一頓,旁邊村落的村長會立刻過來殺了你的。再說最不可能的一點就是,哪怕你逃離了這群人的魔掌,在這一片兒還有着一個更加厲害的片兒長,主管我們山北片的所有村長的。
少年啊,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活着不好嗎?”
陳鋒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然後說道:“哦,你說的那個片兒長我知道,叫海森,我打過他。”
“你打過……他、你說什麽?”阿佑此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在他的理解當中片兒長應該是如同巫神大人一般強大的存在,而面前的這個體态勻稱,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人的少年,竟然口出如此狂言,一時間他對這少年原本良好的觀感,頓時降低了一些分數,并給陳鋒打上了一個愛吹牛的标簽。
陳鋒問道:“你怕我牽連你們?”
那群人有些嘴硬的連連搖頭,有些膽怯的紛紛點頭。
阿佑沉默片刻之後,默默說道:“怕倒是不怕,隻不過我上有老母,如果我死了,我母親恐怕也過不了多久了。所以,所以,所以我不能啊!要不是我還有母親在,我早在他強搶三妹兒的時候,就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了,我怕什麽!”
切!說到底還是慫!難怪那個三妹兒一直沒有看上他,原來症結在這裏啊。
陳鋒拍了拍阿佑的肩膀說道:“那你們繼續打獵吧。”
說罷,陳鋒便帶着阿肆朝着坨子溝的方向走去。阿佑此時不住的回頭看着陳鋒離去的方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阿佑哥,要不你也跟上看看?我看你總是心不在焉的。”
“對啊!阿佑哥,看那小子應該也是有點斤兩的,哪怕殺不了龐誤,也能替咱們出一口惡氣啊!你在旁邊看着也算是心裏能舒暢一陣,畢竟你總是這麽壓抑也不是個事兒啊!”
“算了吧,阿佑哥,萬一村長他追究起來,咱們可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
一時間衆人衆說紛纭,讓阿佑無法抉擇,說實話他是真的想要跟着那個少年轟轟烈烈的幹一場的,但是他總是顧慮太多太多,一會兒想到自己死後母親無人贍養,一會兒想到他還未娶妻沒有給家裏留下一兒半女,一會兒想到沒有自己帶領,狩獵隊會不會打不到獵物…………
終于他還是轉回了身子,咬着牙說道:“留一個人看着鹿,咱們繼續!”
走出了幾十米遠的阿肆不停的在嗚嗚嗚的給陳鋒說着,他姐姐看不上阿佑的主要原因還是一個堂堂九尺男兒,總是婆婆媽媽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陳鋒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我也看出來了。他的顧慮太多,不過這和個人性格以及家庭環境有關,并不主要怪他。”
阿肆沒有聽懂陳鋒在說些什麽,不過他也并不關心這些,他隻是知道阿佑哥是個好人,但是是不可能做他姐夫的,他姐姐就應該嫁給陳鋒哥哥這樣的漢子。
不過,姐姐已經那樣了,想來陳鋒哥哥也是不會要的,想到這裏阿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終于走到了坨子溝的村口處,這坨子溝顧名思義,整個溝的造型如同一個秤砣一般,而坨子溝的村口正是最窄的秤砣上部分。
村口有着一個巡邏的村民,說是巡邏也不過是看門罷了,那村民見阿肆跟着一個男子朝着村口走了過來,連忙跑了過去,如同驅離動物一般的瘋狂的煽動這雙手,嘴裏不斷發出去去去的聲音。
這般嫌棄的表情,陳鋒看了之後頓時怒不可遏,倒是阿肆早已習以爲常一般,他拽了拽陳鋒的胳膊嗚嗚嗚的說道:“他隻是怕我而已,沒有别的壞心眼的。”
那村民見驅逐不走阿肆,轉過身去拿起包中妻子給他準備的午餐來,朝着阿肆的身後便丢了過去,往常阿肆總會轉身像是狗一般的跑去撿,但是這次并沒有。
阿肆反而走到那村民的面前,直接伸出碩大的舌頭在那村民的臉上舔了一番,緊接着阿肆便聞到了一股騷味,看來這人是尿了。
陳鋒不由的笑了笑,看來阿肆也并非沒有自尊心,而是之前爲了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爲之,當下的報複也不過是吓唬吓唬對方而已。
“阿肆告訴你,他謝謝你一直給他東西吃,讓他能夠活下來,但是他覺着你給他東西吃的方式,他不喜歡。”陳鋒走到那村民身前說。
說完了阿肆的心裏話,陳鋒繼續說道:“你在這裏不要亂動,我去給阿肆報個仇。”
村民茫然的點了點頭,可片刻之後便理解了陳鋒所說的意思,連忙叫道:“别,别去!”
陳鋒問道:“放心好了,三分鍾解決戰鬥。”
“不,不在!”那村民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上,上午,那那那會兒才才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