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第三天到來,滿懷期待的沈樵夫和一臉嚴肅的賭場荷官如約來到了洹河前。
沈樵夫來的比荷官早那麽一點,而陳楚如約出現在他的面前,将兩把漆上色粉的斧頭交給他。
陳楚通過自身讓斧頭的質感變得與真金白銀無異,手感相似,好熔,鋒度強。
并且陳楚漆上顔色的範圍遍布整個斧頭,就算橫刀直接從中間切下去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而在之後不久,荷官也跟了過來,問陳楚答案。
陳楚指了指沈樵夫離開的方向:“你向前直走,等到了九龍山山腳下就會看見一處村落,你會在那裏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是真的麽?
九龍山離着的腳程不近,估計再從那原路折返天都黑了,不過荷官還是選擇相信陳楚,去了九龍山的方向。
賭荷官體格健碩,走的又是離九龍山最近的羊腸小道,離開不久便碰見了一直欠他錢的沈樵夫。
“老,老杜!”
樵夫見到荷官後下意識的手中的兩把斧頭往背後縮了縮。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這斧頭是金子做的?”
“乖乖,老沈,我找你這麽長時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面子是一回事,但你不能總欠我錢裝看不見吧?”
荷官說着,目光諾在樵夫手上的斧頭,金色的質感,以及鋒利不羁的外皮成功的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橫豎看了眼,那金光閃閃的外表上滿臉寫着“金色傳說!”
在荷官眼裏,樵夫不是一般的有錢,并且是二般得有錢。
至少這個進賭場隻帶着二十兩銀子都能玩出兩萬兩的人骨子裏都透露着放蕩不羁的豪氣。
“你這兩把斧頭是從哪來的?”
荷官很快盯上了來自樵夫手上的兩把斧頭。
“啊哈,老杜,你這是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有錢了怎麽可能會藏着掖着,先還錢不才是正事嗎?”
“這兩把斧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醉花樓現在秋季大酬賓,買一晚送一把斧頭,況且這斧頭看着也不是用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做的。”
樵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怼,拿着斧頭在荷官的面前晃了晃,像是再告訴荷官,‘這你都信?’
“醉花樓?”
荷官砸吧砸吧嘴。
他咋記不得啥時候有個醉花樓。
“害!老杜虧你還說你是什麽采花大盜,新開的醉話樓這都沒入你的耳,就在後山,不去真虧了。”
樵夫單拎斧頭面,用指頭扣了口,砰砰直響。
“你聽着聲音也不像是金的,真金哪有這麽鋒利,這明擺着就是用顔料噴上的。”
“哎??老杜你幹啥呢這是。”
老杜沒理樵夫,奪過他的斧頭找到鈍處用後牙槽一磕。
咔嚓。
本來老杜隻想實驗一下斧頭的真假,沒想到斧頭表皮的金沒刮掉,自己的後牙磕崩了。
這斧頭明擺着是真金啊!這銀……這銀斧頭肯定也是銀子做的啊!
老杜對樵夫框自己這件事并沒有放在心上,滿腦子想的都是眼前的金斧頭和銀斧頭。
不可能有醉花樓這東西,況且是個聰明的也不會蠢到送金斧頭銀斧頭。
想到這,老杜眯了眯眼,頓着樣子道:“你這兩把斧頭能拿來抵你錢的債。”
“不過這還不夠!”
他話鋒一轉:“老沈啊,你别騙我,這麽過年了我對你不也挺仗義的,将心比心,說實話你這斧頭到底從哪來的?”
樵夫抿了抿嘴,樂道:“我是遇見那個河神了,就是安陽縣的那位,不吹不誇,這河神真的神。”
“你要是缺錢了就招他,可以試試,不過願望隻能許一次性多了就不靈了。你還能不相信我??”
沈樵夫這話一落,緊跟的後果就是荷官跟了他一路,直到摸清了沈樵夫家所在的位置。
沈樵夫的妻子見那個荷官臨走還提着兩把亮閃閃的斧頭,揪着沈樵夫的耳朵悄咪咪的問道:
“那個人不是縣裏開賭場的嘛,你怎麽認識他的,還有他手裏的那兩把斧頭是哪來的?”
沈樵夫剛想開口向自己的妻子解釋原因,就看見牛丫牽着牛往家這邊的方向杆,連忙打岔:
“牛丫這都放牛回來了,你做老娘的還不趕快生活做飯,這事情等她兄弟兩睡着再說。”
孩子媳婦熱炕頭,在将燈完全熄滅後,沈樵夫癡癡的望着房梁,歎了口氣。
“她爹,你快說,那兩把斧頭是怎麽回事?”
妻子從今天旁晚看到沈樵夫空着一雙手回來就憋着火氣,推了推沈樵夫,語氣中有些埋怨。
“我去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沈樵夫突然大嗓門咋呼,将話說的是有闆有眼。
“實話跟你說罷,他手裏的那兩把斧頭就是河神送的,不是我憋屈白送他斧頭,我又不傻。”
“老杜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今天差點就被一隻脫缰馬給撞沒命了,多虧了老杜救了我,不然我還活不到現在。”
“這些金子算個毛球,難道不比他救我的恩情大嗎?”
沈樵夫言之鑿鑿,妻子也全然相信,不過他話鋒一瞥:
“你可以去試試,說不定還能拿到牛丫的嫁妝呢!”
妻子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刻,隔壁牆頭的一名武士正津津有味的聽着沈樵夫和妻子的牆角,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那邊也徹底沒了動靜。
等下,他們說的河神是
武者自诩血氣方剛,不敬鬼神也不相信這玩意,本來今天就是在安陽縣歇息一晚,打算第二天出城去找自己的一位道士朋友。
之前自己還納悶剛到安陽縣就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原來是有邪祟作妖,這事他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
第二天,沈樵夫的妻子懷着虔誠的信仰來到洹河前。
“河神啊,我孩子的嫁妝被強盜搶走了,求你幫幫忙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樵夫的妻子認真的說道,帶着哭腔聲淚俱下,可河底并沒有被樵夫妻子的一番話語所感動。
他打開了【真言回響】
沈老太婆:“今天就信老沈一回,要是從河神那要到了錢,分一點給老牛家,老牛這幾天精力不太旺盛,得要吃點牛鞭補補……”
又是昨天的那個沈樵夫?
陳楚心裏想着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并沒有将女人的話放在心上,繼續睡自己的覺。
不一會,沈樵夫的妻子在等不到陳處确切的答案後,失望的離開了。
可過了一會兒,那個荷官又來了。
“哦,我偉大的神哪,我按照你說的向着九龍山走,但并沒有找到沈樵夫的蹤迹啊!武
“眼看賭場日益虧損,賬本上每天都畫着赤字,我這荷官遲早也得完蛋呐!”
“神啊,求你幫幫我吧,讓我挺過這道難關吧!”
荷官聲淚俱下的說着。
同樣,陳楚打開了【真言回響】
“真要是要到錢的話以後就靠河神了,老沈家過的也挺不容易。”
不過陳楚依舊沒理他,荷官失望的離開了。
不多時,武者按照沈樵夫所說的那樣,來到洹河邊。
陳楚的這個真言回響一直挂在線上,耐心的聽着他滴滴叨。
武者:“昨天本以爲那兩個小夫妻完事後不說話,沒想到半夜還挺鬧騰,困的眼皮子都睜不開。”
“後山的那個醉花樓不錯,小姑娘大媳婦個個長得水靈靈的,等下次有時間再去那裏光顧。”
“真希望像那個樵夫說的那樣,河神真有這那麽神。”
真有那麽神的話,那麽自己也就不需要關這件事兒,安安心心的出城便是。
陳楚在河裏睜開眼睛。
怎麽又是那個沈樵夫?
除了那個叫沈樵夫的難道就沒有樵夫了嗎?
陳楚并沒有理他。
難道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武者看着平靜如死水的湖,不帶一絲波瀾。
又看了看自己擱在地上的那把鑲嵌着833顆牙齒的钛合金狼牙棒。
果然如那個樵夫所說,召喚和神的人必須帶着一顆虔誠之心,否則河神絕對不會輕易示衆。
不過沒關系,爲了表示自己的誠心誠意,武者特意将自己的大寶貝狼牙棒帶了過來,這可是他全身上下最貴重的行頭。
撲通!!
武者舉起狼牙棒,将它投擲進水中,而水底的陳楚正巧在拿削尖的石頭修理自己的指甲。
嘭嘭嘭!
從天而降的狼牙棒把他吓得直打嗝,陳楚看着降落在一旁的狼牙棒,以及糾纏在狼牙棒上端的頭發絲。
差之毫厘,自己差點就被這什麽玩意給砸了啊!
他賠錢嗎?他配的起嗎?昂?
沒錢還砸自己不陪錢,他配嗎?
【安陽縣小道消息】
據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居民所說,昨天下午安陽縣洹河邊上出現了九霄彩雲,之後便看見一位身穿盔甲的武者被一名青年追着打。
腦袋上挂着血窟窿,渾身淤青,牙齒也磕碎幾顆,就是這樣的他不光沒有報官,被那個青年連追出了城。
衆人們對這個消息衆說紛纭,有的說那個武者偷了人家的雞,還有人說那名武者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有幸被陳姓三好青年捉住曲張正義。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具體那天的九霄彩雲到底是從何而來,就不得而知了。
武者現在說話牙齒都帶漏風,腿部肌肉痙攣不停,弓腰将膝蓋搭在一邊的椅子上,一手不停地錘着小腿肚。
自己根本就沒招惹那個什麽河神,怎麽就被打了呢?
不是說心誠則靈嗎?
自己明明都把自己最心愛的狼牙棒扔進河裏獻祭了,河神這是什麽意思?
不光沒把狼牙棒還給自己,還攆着自己追出了城外。
幸虧自己命大,把這個什麽河神繞丢了,不然這小腿啧啧,可就不保了。
這話幸好沒被陳楚聽見,要是他聽見肯定會說叨一句:
“我隻是追你嫌累而已,不然肯定把你的腿打斷!”
武者細細回想,覺得不對。
上次沈樵夫雖然是拿到了金斧頭和銀斧頭,但他老婆晚上還跟她吵了一架,嗓門比鑼鼓還大,框框的吼個不停。
同樣自己也遭遇過類似這樣的情形,将自己全身最貴的行頭交出去後,不光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報,還被這河神打。
這事情肯定有蹊跷!
昨天晚上又聽沈樵夫說這河神有兩個兄弟。
神這東西還是很難見的,安陽縣定是有水鬼作妖!
但想到這,武者又萎了。
這身上的傷可不是用什麽法術變出來的,而是用拳頭實打實的砸出來的,拳拳到肉,到現在武者都還能感受到對方拳頭錘在自己身上的有力感。
當天晚上,武者在城外的一家驿站落腳,等身上的傷塗上藥膏後,重新返回城内打算報官。
越級上報本來屬重罪,武者一個個耐着心的跑。
縣尉令又不在,理由是感冒身體不适。
縣丞相也不在,理由是他姑奶奶的二舅表姐家的兒子早夭前去吊唁。
可這案子根本就等不及一級級上批處理,要是真的等到他們起草拟案的時候,這河神都狂到不知東南西北了。
于是,武者壯着膽告到了縣令上面。
“大人!”
開堂前,武者是将縣令門前的大鼓拿着棒槌砸的是框框作響,在見到八字胡縣太爺時,武者龜縮腦袋梗着脖子撲到在地。
“大人,你可要爲小的做主啊!”
“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縣太爺皺着眉頭,不自在的哼了哼。
這個武者在沒有經過縣丞相他們的上報唐突跑來讓他覺得很不爽。
但縣太爺要面子,隻能忍着心中的火氣看着武者。
“大人,大人求你幫幫小的吧!”
“安陽縣洹河的河神是邪祟!你們快點把他鏟除,否往後幾年的安陽縣定然是有大災難!”
“你在說什麽?”縣太爺皺了皺眉。
這是哪來的瘋子?一早上就在門口吵吵嚷嚷,但嘴裏講的話沒有一句是能挨到點上的,現在又叨叨什麽河神。
誰不知道安陽縣的河神是這地的福星?
“真是不知道衙役是怎麽辦事的。”
“這樣的瘋子還敢招來到堂上。”
“來人!給我拖下去,賞五十大闆!”
縣太爺大手一揮,不由分說的就讓下人把武者拉走。
武者的身上直接劈開肉綻,買一贈一,這次不光讓原本的傷口打碎,還直接打瘸了條腿。
武者這個内心憋屈的啊,後半夜爬回九龍山,找到了自己的一位朋友阿宇,又讓阿宇連早上把自己送出去找到了自己的道士朋友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