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離開的時候,陛下書房外隻有宗愛一人?”
“沒錯,這話你已經問過了。”
“那你可有注意到陛下書房内陳設?”
“未曾注意。”
“你二人離開皇宮之後,可有去到别處?”
“這一點你可以去問沿途的百姓。”
這兩天,這是陳楚第三次被問詢了,問詢官員的等級越來越高,他們想要迫切的知道到底是不是陳楚二人殺了陛下,可是每一次二人都應對如流,并且動不動就以我爲大魏留過血來回擊。
在被問及花木蘭在朝堂之上曾經頂撞拓跋焘的時候,花木蘭直接擺出了孝義和忠誠難道不可兩全嗎?
并且說自己也在書房和陛下說好,等到老父親駕鶴西去之後,她就會繼續入朝爲官。
可謂是天衣無縫。
而且在陳楚的真言窺探之下,也知道了其實大臣們還是更傾向于是宗愛在茶水裏下了毒,然後行刺陛下,卻被陛下反殺同歸于經的事實。
隻有一部分鮮卑官員還在一口咬定就是陳楚二人行刺,欲置他們死地。
最後經過無數大臣的商讨,過不可一日無軍,先推舉太子拓跋晃暫時繼位,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再進行登基。
第二天晚上,朝中以崔浩爲首的漢人臣子聯合求見拓跋晃,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宗愛,況且陛下征戰沙場,偶爾興起也會在書房舞劍一番。
拓跋晃思考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親臨公堂,審問了一番後,保護先皇不利的罪名,削去現有職位。
那些漢人官員們無不扼腕歎息,崔浩更是在第三天晚上邀請陳楚來到自己府邸,感歎朝中漢人官員勢力微弱,好不容易出了兩個實權将軍,最後還落的如此下場。
在他們看來,陳楚就是收到了無妄之災,花木蘭由于家中父輩的原因受到處罰,可陳楚完全就是受到了牽連。
陳楚隻好安慰對方,人生不如意十有,自己能做到将軍也算是圓滿了。
再後來,他們又聊了很多關于道家和關于諸葛亮的事情,陳楚的許多觀點都讓崔浩眼前一亮,直呼陳楚真乃天上文武曲星同時下凡入的一人身。
到了後半夜,陳楚把崔浩灌醉之後,就搖搖晃晃的讓崔府下人來扶他們大人回去,自己則是坐着馬車被崔府管家滿身酒氣的送回到了住處。
回去之後,陳楚醉醺醺的樣子立刻一收!看着面前的已經穿好夜行衣的花木蘭:“我們走。”
現在還有一個人要解決。
穿過街道陰影,避開打更人,來到另外一處驿站。
擡頭看了一眼,那個房間還亮着。
他們此番回京,陳楚和花木蘭由于地位尊崇被安置在了另外一處,其他人安置在他們現在所處的驿站内。
“皇帝居然死了!宗愛也死了!爲什麽他們會被放出來!”
侯春面色陰沉的看着搖曳不定的燭光,内心瘋狂咆哮!
之前他把這個消息暗中差人告訴宗愛,本以爲那天二人進宮面見皇帝的時候,會被以欺君之罪論處,結果二人居然被關押在牢房内。
知道二人身份的侯春還以爲是陳楚二人膽大包天當場行刺,被抓進去之後肯定出不來了,可是今天,居然傳出消息說,失蹤愛下毒行刺,他們又被放了出來。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找那幾個鮮卑大人,将此事全盤托出!”侯春低聲說道。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誰?”侯春吓了一跳,立即沉聲問道。
“大人,我見您沒水,特意叫廚房做了一些宵夜來給您。”門外傳來聲音。
用力揉揉自己在軍隊十二年養的胖了許多的臉,壓下心中的驚懼,起身朝門口走去:“京都的驿卒果然不一樣,比那些窮鄉僻壤的懂事多了。”
伸手,拉開門。
忽然一隻手伸了進來,一把捂住侯春的口鼻,鎖住喉嚨推進門内,另一個人輕緩的關上門。
“什麽人!”侯春心中大驚,這可是天子腳下啊!
“别來無恙啊猴子幾天不見,你這生活越發的自尊了,不過你先别叫,我就問你幾句話,你隻要點頭搖頭就好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木蘭也不想傷害到你。”花木蘭匕首緊貼對方喉嚨,陳楚撕了一塊布死死堵住侯春的嘴,然後才“溫柔”的問道。
“嗯嗯嗯!”侯春猛點頭,嘴巴被堵住,隻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些年我對你怎麽樣?”
侯春點點頭,目露真誠和疑惑之色,似乎在好奇陳楚爲什麽這麽問。
“那爲什麽兩年前在大漠,你要動手腳,讓偵騎沒有探查到柔然人的動向呢?”
侯春猛搖頭。
“你在說謊!”陳楚笑笑,走過去用匕首拍了拍侯春的臉:“你忘了我可以看得楚别人沒有說謊嗎?”
“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
侯春猶豫了一下開始點頭。
“那木蘭的身份也是你告訴宗愛的?”
侯春點頭,
“那你和其他人說過嗎?”
侯春搖頭。
陳楚一看這是真話。
“哈,這就對了,讓我猜猜,你是覺得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的,爲什麽你永遠在我下面跑腿嗎?”
侯春剛想搖頭,可是想到陳楚在察言觀色方面恐怖的能力,還是點了點頭。
可他此刻眼睛已經開始濕潤了。
“唉,這個我其實可以理解。”陳楚歎了口氣,過去親手将對方口中的布拿下來,是以花木蘭放開侯春:“現在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侯春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猛磕頭,同時還念念有詞:“陳将軍、陳大哥,我知道錯了,我豬油蒙了心,我以後再”
話還沒說話,聲音就戛然而止。
隻見侯春的喉嚨上正查着一把匕首。
“算了,我不想聽了”
第二天,侯春的死訊傳出,京城再次震動了。
可是官服暗中詢問了一下,花木蘭一直沒有離開住處,而陳楚從崔府出來之後,就直接被送到了住處,親眼看着他進去。
于是二人的嫌疑再次被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