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盡俯首過去,白子柔前傾身子,随後小聲說道:
“這趙主簿,以爲師來看,在儒生之中,應該隻是個秀才而已,但他不是普通的秀才。”
依山盡沒有答話,就聽白子柔繼續說道:
“以爲師來看,他的師父,應該是位,大儒。”
白子柔這麽說完,依山盡也是一臉震驚。
這儒生之中,也是有境界劃分的。
尋常來說,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大學士、大儒,半聖。
到了半聖,也是需要渡劫的。
但儒生渡劫,和修士,僧衆渡劫,直接挨雷劈不同。
他們是要拼才氣。
若是渡劫失敗,才氣散了,好歹還能回鄉養老。
若是渡劫成功,那便成了聖人。
如同修士成仙,僧衆成佛一般。
一個秀才,能拜師大儒。
這可是不簡單的事情啊。
就聽白子柔繼續說道:
“我雖然對儒生不太了解,但方才見到他腳下所踩之筆,靈氣充沛,絕非凡品,一開始爲師沒有認出來,但仔細想想,那支筆,乃爲師一位故人所有。”
依山盡一聽,屁股往前挪了挪,插嘴道:
“師父,您的那位故人,是大儒?”
白子柔點了點頭。
依山盡吸了一口氣,好家夥,不愧是天下第一仙子啊。
随便認識的一個人,都是大儒。
就聽白子柔繼續說道:
“但也隻是相識而已,但若趙主簿真是那位大儒的弟子,或許能幫你引薦,讓你有機會進入欽天監。隻是我有些奇怪,他若是大儒弟子,爲何會在這裏,做個小小主簿。”
依山盡聽明白了,這是要讓自己和趙主簿拉關系,然後走他後門!
當然前提,是他趙主簿,是那位大儒弟子。
依山盡點了點頭,肯定說道:
“師父你且放心,我稍後打探他的情況,若他真是大儒弟子,我三下五除二将他拿下,跟人套近乎這種事情,我最拿手。”
白子柔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不用你去跟他套近乎,稍後到了漢中,趙主簿爲你報了功勞之後,你且在漢中官署,自亮身份,他若真是大儒弟子,自會詢問你,是否想要爲朝廷效力,到時候你先婉拒一番,待他再次相邀,你再勉爲其難的答應,此事多半能成。若不是,我們再去長安,尋機會,入欽天監。”
白子柔這麽說完之後,依山盡點了點頭,笑道:
“師父,您的面子就是大啊。”
白子柔笑着搖了搖頭,指了指依山盡的身後,道:
“不是爲師的面子大,是她的面子大。”
依山盡一愣,才反應過來,白子柔所指的,乃是他身後的吟飛劍。
這天下第一仙劍,還能有這本事的?
我是吟飛劍之主,連欽天監都能進?
哇,這不等于拿到了一個公務員貼飯票嗎?
依山盡有點詫異,他身後所背吟飛劍,立馬用童聲喝斥道:
【怎的?你是瞧不起我咯?】
依山盡心裏忙到:
【不敢,不敢。】
與白子柔商量決定之後。
依山盡心裏決定下來,等明日到了漢中。
要拿出自己歪嘴戰神一般的演技,說不得要震驚全場,龍王降臨。
三年之期已到,吟飛劍之主,位歸欽天監!
安排就完事了!
一想到自己有機會當公務員,要成爲傳說中的朝廷鷹犬。
依山盡不禁有點小興奮。
不管什麽年代,官方,從來都是大腿。
那邊兵卒們,建好了帳篷,趙主簿來請他們兩人。
本沒有什麽好說的。
但當依山盡看到面前所準備帳篷,隻有一個之後。
人都傻了。
再看趙主簿一臉如常的神色,明白了。
這家夥,以爲我和白子柔,是夫妻呢?
外人來看的話,确實像。
依山盡是嫩了點。
但白子柔也不老啊。
再加上,之前依山盡殺野豬。
和白子柔那親密無間的模樣,是個人都以爲他們是夫妻。
不是夫妻,在這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能這麽親密的?
再說,郎才配女貌,正好。
依山盡還想出聲解釋,但白子柔已經捏了捏依山盡的胳膊。
依山盡會意過來。
沒說什麽。
先前白子柔就說過,不要輕易暴露她的身份,以免招仇人來尋仇。
雖然在有些資曆的神通者面前,肯定是瞞不住的。
誰不認識白子柔啊?
依山盡也沒說什麽,跟着鑽進了帳篷裏。
帳篷裏已經爲他們準備好了食物。
沒有什麽珍馐美味,但是填飽肚子,吃個好的,還是足夠的。
看來那趙主簿,對于自己這樣的神通修士,還是非常客氣的。
吃喝飯飽。
依山盡又在白子柔的指點下,将造化會元功從頭到尾的運行了一遍,擴充氣海,固本培元。
雖然少了一半的精元,但現在隻是練氣境,又不需要突破。
也不會阻礙依山盡的修行。
隻是日後,要突破到築基境的話,得先補上精元,再行突破。
不然的話,對往後的修行,就會吃虧了。
功法運行一周天後,天色已經黑了。
外面除了守夜的兵卒,大部分也都睡覺了。
但床鋪隻有一個。
依山盡正想說,自己睡地上,結果就見到白子柔打坐在原地,說道:
“徒兒,你快些休息吧,我在這運行一下功法,調息調息。”
調息?
白子柔半點靈氣都沒了,這分明是要把床鋪讓給我的意思啊。
依山盡拱了拱說道:
“您是我的師父,您的意思,我如何能不明白?但這床,您讓我睡,我也睡不安穩啊。”
依山盡站了起來,準備去馬車将就一宿了。
但他才剛剛站起,就察覺到有一隻素手,拉住了他。
緊跟着就聽白子柔輕聲說道:
“你若是想出去車廂裏睡,恐會引人懷疑,今夜,便一起睡吧。”
“啊?師父,這……”
“沒什麽好擔憂的了,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爲師和你,已經是雙修道侶,你心中所想,爲師如何不知道呢?”
白子柔笑了笑。
依山盡有些納悶。
我是怕我吃了你啊。
白子柔不笑了。
依山盡有點慌,心意相通,感覺到了?
趕忙解釋道:
“啊,師父,我不是那個……”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白子柔輕聲說道:
“别說話,帳外,有妖氣。”
白子柔話音剛落,依山盡就見到帳篷外面,果然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聲音看上去……像是一條狗。
隻是下一秒。
那條“狗”一下子鑽進了帳篷,往前走了兩步,緊跟着往地上一躺。
依山盡借着帳篷裏,微弱光芒一看。
這分明是一隻小狐狸啊!
依山盡有點迷惑。
我也沒救過狐狸啊,這大半夜的,來報恩啊?
(開車!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