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試探他的底線,想扒開他的真心,是不是也說明——
她也在,試探性的伸出小爪子呢?
蘇映清的目光在面前的小畫本上,耳朵和注意力卻都在旁邊,生怕旁邊某位祖宗就突然不高興了,察覺到自己戳到了他的防線。
可她卻想,戳到了應該也沒什麽。
雖然林景瞧着不好惹,但實際上還真沒對她做過什麽,就算任百官如何猜測她受他制衡威脅,可他卻沒傷過她一分一毫。
頂多——
最過分的時候,輕薄了她一口。
啧,想這事幹嘛。
所以,她覺着她要是真觸到他逆鱗了,他頂多也就是離開,但這話她說出來了,他就算離開了乾清宮大概也會氣的不去上朝。
等等,也有可能恰恰相反,就因爲被氣着了,他反而去上朝呢?
比如說‘你不是說和先帝一樣麽?那臣便做給陛下瞧瞧’。
!
一想到這,蘇映清有些坐不住了,幾分懊悔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操之過急了,正急的就差逮着小畫本急的咬兩口的小陛下眼前一暗。
怔了一秒後,她忽的擡起頭——
不知何時已經繞到她面前的丞相大人慢條斯理的彎下腰,那件有幾分褶皺的朝服穿在他身上仍舊襯得他那張漂亮的面容清風明月般好看。
他那雙彎彎的桃花眼,含笑的瞧着蘇映清。
“陛下。”他喚了聲。
“唔。”蘇映清眼神閃躲小小應了聲。
“陛下是覺得當初先帝患病在榻,臣便能眼也不眨一日不落的上朝,置陛下不顧嗎?”
“我沒有。”被揭穿的小陛下默了默,搖搖小腦袋,卻瞧着他,小聲說:“隻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
林景盯着面前放下畫本,眉眼平靜的小陛下,鬼使神差的第一次覺得。
若自己不挖出一些自己的真心與秘密說與她聽。
面前的陛下,怕是至死都不會露出自己的半點真心。
對待陛下這種縮在殼子裏,還極爲聰明的小家夥。
真心,才能換來真心。
所以林景垂着眼罕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陛下,還記得焱妃麽?”
焱妃?
蘇映清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提起這人,但回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開口:“父皇曾經極爲寵愛那位?”
“對。”
“她受寵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不太記得,隻記得她很是受寵,當時的皇後娘娘都不爲過。”蘇映清擰眉,“可她不是……”
“七年前去世了。”林景眼神沉沉,輕啓薄唇:“當時,嚴家也一并,被臣送入天牢。”
蘇映清謹慎的問:“有什麽關聯嗎?”
林景半眯起眼,瞧了她兩眼,謹慎又猶豫,最後還是輕歎了一口氣,“陛下知道,先皇爲何會患病在榻嗎?”
話說到這,蘇映清不傻,緩緩睜大眼。
林景已經又開了口。
“焱妃是在先帝登基前便是他的側妃,極受寵愛,就是先皇後誕下的太子,都比不過她的皇子。”林景坐到了她的面前,挪開了她手邊的畫本,低沉悅耳的嗓音平靜叙述着過往:“而當時焱妃背後的嚴家,亦是如此,這樣說,陛下能明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