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不動的話,饒是她武功再高,背着一把弓,也抵不過那群人的。
“如果……”墨修誠的聲音像是充斥滿了怒意,一字一頓:“我真的要你死呢?”
她不信他是真的。
她想死,也是真的。
墨修誠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更甚于覺得自己此刻根本無法冷靜。
若是徐憶毫無準備,明知有這一劫還是去春獵,他救她,無妨。
可叫他不能忍受的是——
她做好了一切防備,全都在計劃之中,更甚于能夠輕而易舉解決齊統領一事。
可她還是選擇以命試他,這才叫他最最無法忍受。
也無法冷靜。
“那就死呗。”徐憶瞧着無法冷靜,手掌上青筋都爆出的男人,唇角一翹:“但,将軍想聽的應該是……‘朕信你’,對吧?”
“……”
莫名的情緒,在他心髒處蔓延開來,洶湧的席卷了他全身上下每一處神經般,叫他無法動彈。
少年坦蕩蕩的瞧他,仍舊是那副自信又無所謂的模樣。
她語氣輕快的說。
“将軍。”
笃——
她将藥箱放下,然後傾身瞧他,也一字一頓。
“我試的,隻是我的命,爲何你如此生氣呢?”
墨修誠動了動唇,卻聽到她拿笑着的軟軟嗓音問。
“到底是因爲你與先帝的承諾,你氣我毀了你想要固守徐朝的心,還是——”小皇帝挑了下眉,眉眼平靜又透着笑意:“将軍對朕,已有異心呢?”
這裏的異心,指的是什麽,隻有他們二人自己心知肚明。
所以,她不想活,才會叫他那樣生氣。
墨将軍一瞬慌亂,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鑽進了他的骨髓,順着他的血脈,紮根了他的心髒。
……
“唔,開玩笑的。”沒等墨修誠啓唇,少年很快又輕快從容的将話帶了過去,伸手打開了藥箱,沖着他笑:“畢竟我可是跟将軍說過了,第三條路,絕無可能,加上将軍對徐朝如此忠誠,對朕又如此忠誠,又豈會那般大逆不道呢?你說是吧?”
“………………”
“好了,将軍快過來!趕緊上藥吧。”
墨修誠放下手,緩緩攥緊拳頭,一聲不吭。
冷峻的面容上,卻沒動。
“怎麽?還是将軍想要去太醫院處理?倒也不是不行。”徐憶從容的瞥了他一眼,像是并不猶豫,準備合上藥箱。
唰——
墨修誠蹙眉,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細白的小手上,才終于動了。
将衣裳拉開些許,露出精壯的胸膛與肩膀。
淺淺的肌肉紋理并不可怖,肩上和手臂上的傷口傷的并不深。
徐憶多瞄了他兩眼,盯着墨修誠并未臉紅,反而闆着的俊臉,唇角悄然勾了下。
本應還是交給太醫處理最好,墨修誠也想不明白爲什麽自己會妥協,就是莫名的……有些不甘心。
她若一定要動,他還不見得會願意,可她那般輕易的算了。
他反倒有些不甘心。
可徐憶竟卻處理的有條不紊,竟看着像是專業的。
知他所想,少年帝王眼也不擡,懶洋洋道。
“以免被發現女子身份,我自幼便開始學醫了。”
她頓了頓,補充了句。
“習武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