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受打擊必然正常,換做誰,遇到此等變故,又能承受呢?
“因此聽人來報,他已閉門不見客許多天了。”皇上摸了摸胡須又道。
“我能去見他嗎?”林禍兒聽到後,擡起眼問。
“自然可以。”皇上回:“朕派人護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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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尤枕住處的時候,尤枕正在收拾東西,往日清俊的面龐上消減許多,整個人瘦削憔悴。
林禍兒踏入時,她側頭叫身後的幾位護衛在這停下,她自己擡頭,瞧向尤枕。
“尤公子。”林禍兒揚聲開口。
收拾着東西的尤枕一怔,恍惚擡頭,瞧向院裏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仍舊是一身白袍,嬌小漂亮。
那雙黑眸如初遇時澄澈明亮,宛若黑寶石般溫潤。
“林姑娘。”尤枕的嗓音都略顯沙啞,有些恍惚。
“嗯。”林禍兒擡步走了過去,輕笑看他:“那天多虧尤公子,不知尤公子事後可有事,是否有受傷?”
“我沒事。”尤枕皺眉,擔憂看她:“倒是林姑娘,傷怎麽樣了?後來可有再受傷?”
“我也沒有。”林禍兒輕輕搖頭,低頭瞧他手上收拾的包袱,疑惑:“這是什麽?包袱?尤公子打算去哪嗎?”
“我……”尤枕垂眼,呢喃:“皇上大度,不定我罪,但我也沒法厚顔無恥留下,打算收拾東西,離京。”
林禍兒盯着憔悴的青年,他的臉上再無先前的凜然正氣,意氣風發的模樣。
“罪?”林禍兒眨眨眼,反問:“尤公子犯了什麽罪呢?”
尤枕怔住,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溫吞的擡起眼,怔怔的盯了她好一會兒。
“我……”他才開口。
“尤公子不希望家國動亂,不希望民不聊生,希望國泰民安,有何錯之有呢?”林禍兒定定瞧着他:“尤公子知道父親犯錯,選擇大義滅親,你父親覺得他有他的野心,可你也說了你本是也有抱負的。”
“既然你阻止了父親的野心,爲何不能延續自己的抱負?”林禍兒歪了下腦袋,“難道說,尤公子心懷内疚,心也動搖,覺得愧對父親嗎?”
“怎會!”林禍兒說的溫吞,字字句句卻莫名帶着幾分咄咄逼人,叫尤枕下意識就忍不住反駁,他說:“陛下開恩,饒過父親一命,已是恩賜,況且父親他這下場,亦是活該,我雖難過,卻并不後悔!”
“那就不行了,那爲何尤公子不繼續施展自己的抱負呢?”
“我……”尤枕恍惚,低頭,呢喃:“林姑娘你不懂的,我現在的身份,怎麽可能還……”
“不可能嗎?到底是不可能,還是害怕,或是……太難了,尤公子自己也不敢嘗試呢?”林禍兒又開口,清脆的嗓音分明咄咄逼人,卻叫人覺得并不刺耳,反倒接連醒目。
尤枕猛地擡起頭,對上林禍兒的鎮定黑眸。
在她的眼神下,尤枕莫名覺得任何東西,都像是被她殘忍掀開,赤城的暴露在光亮之下。
“我……”尤枕抿唇,艱澀開口:“我不怕難,也不怕苦,隻是……”
他的眼神迷茫,望着她,眼圈都紅了。
“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
作爲罪臣之子,他真的……還可以去施展自己的抱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