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每一個人都有,就看怎麽克服了,劉旅長是需要第一個跳下去的,他要做全旅的排頭兵,而這個王東傑,按照位置,應該算是幾乎最後出艙的了,所以,在和這個不争氣的戰士安慰過了之後,劉旅長就向着秀才使了個眼色,秀才滿臉的興奮,用力點點頭。
秀才當然知道劉旅長的意思,如果這個戰士最後不敢跳,那你就幫我把他踢下去!
軍隊可不是講什麽民主的地方,軍隊當然得專制了。
此時,艙門逐漸打開,出現了藍天白雲,當然,白雲是在他們的下方的,看着下面的景象,跳過很多次傘的老兵們,都是露出了滿意的臉色,真是個跳傘的好天氣啊!
裝備是放在托盤上的,托盤的下面有軌道,現在,幾名戰士解鎖托盤,托盤就開始慢慢地向着後面而去了,那裏,艙門已經完全打開,形成了一個向下的斜面。
“全體都有,向後走,挂傘繩。”劉旅長喊道。
傘繩的挂鈎,挂在頭頂上的繩索上,這個繩索一直延伸到了最後,挂完之後,每一個人的右手,都拖着這個挂鈎,不斷地向前移動。
王東傑走在後面,雖然臉色慘白,他還是跟着隊伍,慢慢地向前走了,他的兩腿有些哆嗦,但是他也知道,他必須要克服這些恐懼,做征服藍天的勇士。
第一輛空降坦克,已經到了斜坡上,劉旅長最後望了一眼艙内,然後喊道:“現在開始,按照秩序跳傘!”
說完,劉旅長手一松,空降坦克順着斜坡,向下滑動,跟着,就離開了艙門組成的傘降平台,落了下去!
傘繩被瞬間撐緊,接着,一朵朵漂亮的傘花,就打開了,就如同美麗的鮮花綻放開來一般,看着裝備下去了,劉旅長向前邁開幾步,跟着就跳了下去。
我來了!
身後嘭的一聲,降落傘被拉開了,後面的傘包向着天空中迅速地伸展開,在風的吹動中,飄動了幾下,接着,傘面就兜住了風,一股很大的力道,拽動着他的身體,他開始減速了。
剛剛落下來,沒有開傘的時候,是最刺激的,整個身體都處于失重狀态,就像是整個身體不屬于自己的一樣,如果不是爲了給自己的部下做示範,劉旅長更喜歡先跳下去,快到地面上的時候再拉開降落傘。
那種的降落,更加的驚險刺激,也更有實戰的用處,因爲可以降低開降落傘的時間,對傘兵來說,在天空中降落下來,是最危險的,曾經在戰争中,有運輸機迷航,結果把傘兵給扔到敵人的陣地上空了,當傘兵們下來的時候,全部都被打成了篩子。
劉旅長看着下面的第一輛戰車裝備,拉動自己的傘繩,調整方向,向着裝備而去,人車一起空投,危險性太大了,不值得去冒險,現在他這樣的,也是很快捷高效的啊。
在他的後面,傘兵中的精銳們,首先跳了出來,一輛輛的戰車出來,傘兵們就在戰車滑下來的同時,也從兩邊跳下來,跟随自己的戰車而去,天空中,傘花在一朵朵地綻放,形成了很漂亮的一幕場景。
四輛戰車很快就全部下去了,剩下的傘兵還是不少的,他們一個個地挨着,然後依次地走下去。
到了後面,速度就變慢了,因爲新兵們是在最後面的,但是,他們依舊保持着秩序,很多人甚至都是閉着眼睛,走到了艙門口,然後閉着眼睛下去的。
輪到王東傑了,他明顯是所有人裏面,最恐懼的一個了,他跟随着前面的人的腳步,慢慢地向前走,他的雙腿明顯是發抖的,但是他依舊在堅持着,除了傘包,他們還攜帶着全套的單兵裝備,自動步槍,彈匣,手雷,喝水的水壺,還有兩天的口糧,完全按照正常的傘兵部隊的配備來的。
他感覺到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了,同時,外面也是越來越寒冷,所以,他忍不住地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眼睛裂開了一條縫,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了大地,大地的一切,都變得那麽的渺小,空降的場地是平原,沒有什麽标志性的建築,四周都是空曠的,但是,可以看到那些先下去的人,個個都變成了螞蟻一般,降落傘都小得像是水面上的一個泡泡而已,這究竟有多高?瞬間,恐懼占據了他全部的心,他發瘋一般地,摘掉了自己的挂鈎,然後就不顧一切地向機艙裏面跑。
“我不跳,我不跳!”他大聲地喊着,向着裏面跑。
然後,他就被秀才給擋住了。
你究竟是怎麽進入部隊的?負責征兵的人瞎眼了嗎?這樣的人也能進入部隊?秀才有些鄙夷。
秀才也知道,哪怕是這些年來,國家的高校在不斷地擴招,照樣有相當一部分的人是不可能上高中,考大學的,對很多人來說,不能走這條路的話,那麽,進入軍隊似乎是另一個途徑,可以走軍隊的道路而發展自己。
甚至還有一些人,是混社會的,家裏人怕學壞,就給送進部隊來了,進入部隊,就是刺頭兵,這種兵,秀才不怕,他們秃鹫部隊裏面,有一半以上都是刺頭兵。
當然了,也有一些富裕的家庭,想要鍛煉自己的孩子,也給送到部隊裏來了,眼前的這個王東傑,看起來是有些文弱的,應該是這一種吧。
他身後排隊的那些人,在看到了他的樣子之後,也都不敢跳了,一個個地都停留在了原來的位置。
“是你自己跳下去,還是我把你踢下去?”秀才問道。
秦觀在一旁看着,并沒有發言,他知道,秀才很少有這種機會了,跟了自己之後,秀才身上的殺氣都慢慢地消失了,現在,就讓秀才找找感覺好了。
“我不當兵了,讓我回家!”王東傑居然哭出來了!
不當兵,你以爲是住旅館,可以随時退房的嗎?當逃兵,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秀才黑着臉,然後,抓住了對方身體,兩手一用力,向着艙門口的方向,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