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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怎麽回事？”吳老和秦觀幾個人一起，乘坐汽車，來到了440廠，在廠門口，就看到了盛大的場面。

鑼鼓隊，在門口歡快地跳着，唱着，就仿佛是新年已經來到了一樣，但是，現在還不到日子呢吧？

再看看門口，當他們的車到來的時候，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就已經響了起來，從爆竹燃燒的火光中，可以看到遠處貼着的大字。

歡迎吳老來廠上任！

歡迎秦廠長來指導工作！

這感情，是來歡迎己方的？

幾個人乘坐的是一輛中型客車，440廠的班車，此時，車上的司機說道：“得知各位要來，所以廠子裏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活動，如果不是上級叮囑不能太招搖，本來打算是去火車站歡迎各位的。”

亂彈琴！聽到這話，吳老頓時臉色就很難看，現在，國家還不富裕，有限的資金，要用在刀刃上，居然爲了己方，來搞這樣的歡迎儀式！

“不要停車，直接開到設計所去。”吳老說道。

吳老的調令，在這裏任副廠長，同時，還兼任440廠的設計所的所長，而現在，看着這情況，吳老是很不滿意的，他已經看到了門口有一群人在等着他，但是，他也不願意下去，他甯可直接去設計所。

“吳老，咱們還是下去看看吧。”秦觀說道：“不能辜負了廠長的好意啊，咱們也可以下去表揚一下，看看這是誰出的主意。”

如果車子直接開進去，那就是在打下面的歡迎人群的臉了，用不了一天的時間，整個廠子就能傳開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沒錯，但是吳老來這裏，可不是一把手，而是二把手啊，如果和一把手有什麽矛盾，那在這裏的工作，肯定沒法展開。

聽到了秦觀的話，吳老點點頭：“好，那咱們下去看看。”

車子停了下來，吳老将皺起來的眉頭舒展開，然後，走了下去。

秦觀跟在後面，也走了下去。

“老吳啊，可把你盼來了。”看到吳老下來，王廠長立刻迎上去，向着吳老伸出手去：“雖然你是副廠長，但是，我早就想好了，隻要你來，有關仿制斯貝方面的，我全部聽你的。”

王廠長的姿态放的很低，廠子其他的事，王廠長做主，而仿制斯貝的，全部都聽吳老的。

吳老點點頭，又想起了剛剛秦觀說的方案，頓時，就憋不住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方面，我必須要一手抓起來，有關這次去牛國的人員，我必須要親手把關。”

頓時，王廠長的臉上的表情，就相當的古怪，而他的後面的人，表情同樣奇怪。

真拿雞毛當令箭啊，這不是赤果果地打王廠長的臉呢嗎？廠子裏都選拔出來了，王廠長都認同了，現在，你還要重新來把關？

王廠長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他依舊點頭：“好啊，好啊，有你把關，再好不過了，我能力有限，一直在爲仿制進展不順利而發愁啊，有老吳你來，我以後就輕松了。”

“這場面，真熱鬧啊。”就在這時，秦觀從車上下來了，向着王廠長說道：“王廠長，讓你們費心了啊。”

“哪裏，哪裏。”這話王廠長愛聽，招呼完了吳老，就來招呼秦觀了。

其實，王廠長和秦觀一點都不熟，王廠長隻是聽說過一件事，秦觀參加了最近那次保密級别程度最高的會議，同時，秦觀在出席會議的時候，坐在了段部長的旁邊。

隻要有這一點就足夠了，說明秦觀的能量是很大的，再說，雖然秦觀是個坦克廠的廠長，但是人家一手抓起來了國内重卡的研制和生産，成爲了軍轉民的典型，全國都在宣傳4447廠轉變爲北方重卡廠的先進事迹呢。

兩人都是廠長，那也是同級别的了。

同時，王廠長是謙虛的，在說完哪裏之後，繼續說道：“這都是我們劉主任一手策劃的，他是我們中層的骨幹領導。”

這也是開始介紹他的手下了。

劉主任走了出來：“吳老，歡迎您來咱們440廠，以後，我們會團結在王廠長和您爲核心的領導班子周圍，勤勤懇懇…”

劉主任的話還沒有說完，吳老就已經走了。

吳老一生耿直，剛正不阿，他最讨厭的，就是現在這種溜須拍馬的行爲，說了半天，全部都是廢話。

劉主任伸出來了手，還想要和吳老握手呢，結果，吳老人都沒有了，頓時，他就無比尴尬，就在這時，一雙手伸了過來。

“劉主任，吳老旅途勞累了，還是讓他先進去休息吧。”秦觀握着劉主任的手：“今天的歡迎儀式，真的很不錯，啊，孺子可教啊。”

秦觀現在其實也才二十出頭，劉主任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人了，但是，秦觀這麽說，他卻非常受用，不比年齡，比官職啊，人家是廠長，就比自己大半頭，說自己孺子可教，那是誇獎自己。

“謝謝秦廠長誇獎。”劉主任說道：“以後有什麽事，就請吩咐我好了，我一定會努力去做好的。”

“好了，我們也累了，也要去休息了。”秦觀說道：“各位辛苦了。”

秦觀上了車，走到車門，還不忘記揮揮手，這表态，讓下面的人很滿意。

坐回到了車上，秦觀看着吳老，此時，吳老已經拿出紙和筆來，開始寫什麽了。

“秦觀，你剛剛提的建議很正确，我一定要展開一場考核，也不用明天了，我現在就出題，印成試卷，讓那些選出來的人，在半個小時後就答題。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水平。”

吳老已經着急了。

看一個單位的作風，就看一把手，而吳老已經憂心忡忡了。

“吳老，那試卷的保密工作得做好啊。”秦觀說道：“秀才，看來要勞煩你一趟了。”

吳老初來這裏，手下沒人，又不可能親自盯着試卷印刷，這試卷的内容，恐怕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傳到那些名單上的人手裏去了，這樣的考試，就沒用了。

有秀才去盯着，秦觀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