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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愣,張向陽更是臉色慘白。
項靜?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透着神秘,當初來的時候,就是上頭給派下來的,但是,到了這裏之後,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秦觀的秘書了,是秘書兼保镖兼助手兼朋友,可以說,是秦觀身邊除了陳雨桐之外,最親近的人了,甚至都超過了何日巴拉。
這幾個人之間什麽關系,張向陽弄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項靜的能量很大,能力很強。
今天自己在這裏潑秦觀黑狗血,其實就是看着項靜沒有在,誰能想到,項靜居然是在房梁上站着呢?
廠裏的車間,必須是寬敞的才行,所以,就有高高隆起的鋼鐵焊接的房梁,這房梁,一般都是沒有人敢上去的,摔下來,不死也得丢半條命。
但是項靜例外,别看這個女孩子瘦的和一隻猴一樣,行動起來,相當的麻利。
聽到了秦觀的喊話,項靜隻能是從上面,把肩頭扛着的攝像機放到身後,抱着一根柱子,就哧溜哧溜地下來了。
“都拍好了,秦廠長。”項靜說道:“從上面拍,就是清楚啊,那一壇子黑狗血,啧啧,可以做多少狗血餅子吃啊!直接潑出去,太浪費了。”
項靜一邊說,一邊打開自己的大塊頭的攝像機,從裏面的小屏幕裏,打開了回放功能,接着,裏面就傳來了張向陽那特有的腔調。
“什麽改革,改個屁革!你的改革,就是要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踢下去,換上你的人,這種龌龊事,老子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立軍,幹得好,今天你把秦觀的真面目揭示給大家了,那明天,你就能回廠子,後天,你就能當這裏的車間主任!咱們這裏,不需要什麽改革,大家還像以前一樣!”
張向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渾身不由自主地發抖起來,自己真是愚蠢啊,居然真的相信了什麽黑狗血,什麽捉妖大師,現在,自己已經被套進去了!
不管自己再怎麽解釋,就剛剛那些錄下來的話,就足以緻自己死地了。
廠子裏一緻的呼聲,就是改革,而現在,自己卻親口說出來了,抵制改革,還和以前一樣!禍從口出啊!
就這一條,自己也沒法在廠子裏繼續幹下去了,哪怕是找孫廠長去也沒有用,今天秦觀下套,自己就這樣跳下來了,活了一輩子,最後在這裏摔倒了!
搶過來?别看項靜那麽弱小,真要上去搶,自己這把老骨頭,都可能被打斷,想到這裏,張向陽就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不對,自己仍然能反擊,他要把這麽多工人都給弄下崗,就這一點,自己就能繼續鼓動起來!
“下崗不是開除。”就在這時,秦觀開口了:“我對整個車間,是相當不滿意的,沒有看到任何改革的迹象,依舊懶懶散散,這樣的工人,不是我們需要的,誰惡意阻撓工廠的改革,誰就是往槍口上撞,誰就是在開曆史的倒車!所以,鑒于今天的情況,我宣布,整個車間工人下崗!”
“下崗時間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裏,廠裏給每一個人發五十塊錢的生活費。”秦觀說道:“一個月後,廠裏進行考核,包括技術和思想上的考核,隻有過關的,才能繼續上崗,如果還不過關,廠裏按照國家規定,發三個月的工資,然後,就卷鋪蓋滾蛋吧!”
當聽到秦觀這麽說的時候,張向陽頓時就在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最後一條後路,也被秦觀給打斷了。
本來,秦觀說要下崗,是很容易積累起這些人的怨氣的,也很容易發生群體性的事件。
但是,秦觀又給了個緩沖,那些已經被秦觀點名說要開除的了,肯定是來不了了,但是人不多,就那麽十幾個,其他的人,雖然下崗了,還是有機會再回來的。
這種時候,他們還敢再和秦觀頂着幹?這樣的人得有多傻?肯定會想着再回來的啊!
一個月給五十塊錢,就是餓不死的水平,當他們重新回來之後,還會不珍惜現在的工作?
“還有,廠裏很快就會招收一批新工人進廠,不要覺得你們在這裏幹了很多年,都是老師傅,廠裏會重新定級,技術高的,級别高,工資就浮動,那些幹了很多年,連條焊縫都焊不直的,有臉在這裏說是老師傅麽?”
給他們增加競争意識,當然是招收新工人了,而且,馬上就要上新的機床設備了,來自後世的秦觀當然知道,那些落後的靠人工控制的各種機床,都已經落後了,想要提高加工精度,那數控機床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多軸聯動的數控機床,絕對是要上馬的。
而操作這樣的機床,必須是專業的人才才行,己方的工廠,要招收新的工人,尤其是要招收專業的數控機床的工人。
讓這些家夥們,都有些競争意識,居然還想要守着大鍋飯的制度,都是這個張向陽搞的!
今天,借着這個機會,徹底地把張向陽踢走!
“你們啊!”張向陽跺了跺腳:“你們都怕了他是嗎?都想着一個月後,接着回來當工人嗎?告訴你們,這個人的心腸壞着呢,他要把你們這些人,全部都給趕走!今天你們不聽我的,以後等着吃虧吧!”
張向陽狠狠地望了秦觀一眼:“秦廠長,你赢了,你成功地把我從廠子裏趕走了,不過,告訴你,我還沒有輸!”
這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了,張向陽繼續留在這裏,隻能是丢人,他留下這句狠話,踩着自己的皮鞋,向外面走去。
那些被秦觀肯定要開除的,也都跟着向外面走。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秦觀說道:“滑東傑,你什麽時候成大師了?”
車間的大事算是被自己給一錘子定音了,這些不守規矩的,先下崗再說,現在,才終于有時間來解決這個遠道而來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