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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蒸汽機車喘着粗氣,在彌漫的蒸汽中,駛入了4447廠。
蒸汽機車的後面,拖着一節節的悶罐車,後面還有一些平闆車,上面都裝滿了物資。
各個大型的機械廠,都是直接有鐵路想通的,在公路運輸還不發達的年代,幾乎主要都是通過鐵路來轉運的。
最前面的一節悶罐車被打開,當車門剛剛打開的時候,裏面就傳來了一聲聲的呼吸聲:“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在很多人的記憶中,綠皮車已經是最差的旅客運輸列車了,其實,在現在的年代裏,綠皮車已經是高級的了。
畢竟,綠皮車還是實實在在的客車,而大部分的運輸路線上,都沒有綠皮車這種專用的客車,使用的是悶罐車。
悶罐車又叫棚車,篷車,顧名思義,這是有棚子的,也就是封閉的火車車廂,一般用來運送貨物。
比如那些容易被雨淋的貨物什麽的,都是用棚車來裝載的,同時,由于不須擔心人員或貨物被甩出列車的緣故,棚車是最爲多用途的鐵路貨車車廂之一,很多時候都被用來運輸人員。
在很多路段上,一輛棚車上就有一名列車員,專門用來報站,開關車門之類的。
悶罐車内很憋悶,所以在很多時候,悶罐車即使是開車了,車廂門還是打開的,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天。
即使如此,悶罐車裏也很難受,現在,悶罐車終于到站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院長,您慢點。”列車員先跳了下來,接着,他就伸出手去,開始扶裏面的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
這名老者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但是,右邊的袖管卻是空空蕩蕩的,他就是受到所有人尊重的五機部兵器科學研究院副院長,主管科研的祝老。
“沒事,不用管我。”祝老雖然隻有一條胳膊,卻是很熟練地一個步伐就邁下來了。
“小心!”列車員趕緊扶住他,畢竟隻有一條胳膊,這下來的時候,沒法保持平衡,差點就摔倒了。
祝老被列車員扶穩,無奈地笑了笑:“唉,人老啦!”
他站着,望着四周的工廠,眼神裏面都是贊歎:“小燕子,穿花衣,連年春天來這裏。”
不由得,他就哼起來了這首歌曲。
“這裏蓋起了大工廠,裝上了新機器。”更多的人,從車裏面走下來,跟着祝老哼了起來。
這首歌,就是紀念這裏的,在草原上,蓋起了大工廠,成爲了祖國的坦克生産基地。
在後世,這是首兒歌,而在這個時代裏,是所有人都會唱的一首歌唱祖國建設的歌曲。
“走吧。”祝老說道。
這趟列車正合适,把他們直接送到了工廠來,如果是送到草原市的話,那還得走很長的一段路。
祝老的内心是火熱的。
現在,祖國的邊疆即将爆發戰争,給戰士們一輛合格的坦克,就是他們的光榮神聖的職責,而現在,在這裏的坦克廠,一名普通的工人脫穎而出,成功地把坦克的防護力提高了一大截,幹了很多人沒有幹的事。
當聽到的時候,祝老就相當的高興,而又接到了彙報,這個年輕人,還有很多新的想法的時候,祝老就迫不及待,決定過來看一看。
一來是看看生産線,按照新的标準,加裝格栅裝甲,進行的如何,二來是和那個年輕人談談,有什麽新的想法,是可以迅速變成現實的。
國家等不及啊!
結果,正好有這輛悶罐車,就随着過來了,雖然沿途中很辛苦,祝老的衣服都濕了,在幾個小時前,車上甚至還上來了一群羊,祝老都沒有改變初衷。
現在,終于到站了。
“祝老,可把您等到了。”迎接祝老的,就是楊少校。
楊少校和祝老的關系,看起來很親密,他和祝老握手,眼睛裏滿是激動:“一路過來,辛苦了。”
“不辛苦,走吧,看看去。”祝老說道。
廠子内,交通工具缺乏,好在這裏離秦觀的倉庫不遠,所以,楊少校帶着祝老,徑直向着秦觀的方向而去。
庫房有些陰暗,畢竟沒有開工,爲了省電,上面的很多電燈沒有打開,此時,在一旁的辦公室内,秦觀還在伏案工作。
楊少校剛剛想要上前,叫起秦觀來,就被祝老給制止了。
祝老慢慢地走到了秦觀的跟前,看着秦觀正在對着一張一米多長的圖紙,仔細地比劃着。
圖紙的兩個角,都被用尺子壓着,上面密密麻麻,又很清晰,标注正确,沒有幾年的基本功,根本就不可能把這個東西畫得這麽漂亮。
祝老僅僅看到這張圖紙,就不由得點頭,不錯,不錯!
等到祝老再放眼一望,頓時,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突地向外冒了。
執行電機、陀螺儀組、轉換器、角度限制器、電磁離合器、自動鎖定裝置、控制台、測速發電機、電機放大機、放大器、配電箱、車體陀螺、炮塔陀螺、輔助油箱、液力增壓器和液壓動力缸…
莫非,這是坦克的雙向穩定系統?
五機部主管武器研制,有很多的方面,但是,祝老幾乎是一輩子都在和坦克打交道的,這也是後世的他六十多歲的高齡,依舊要他帶頭研制新一代坦克的原因。
同時,他也知道己方的坦克最欠缺的是什麽。
西方的坦克,都已經可以在行進中開火了,己方的坦克,依舊要停下來開火,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差距!
這其中,有西方封鎖的結果,也有己方技術更新緩慢的原因,總之,還沒有任何一個單位把這個硬骨頭啃下來。
但是現在,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卻在畫這個圖紙?
就在這時,沉浸在思索中的秦觀,才發現身邊有人,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雖然瘦削,卻是精神矍铄的老人。
一路過來,旅途疲憊,老人的帶着紅血絲的眼睛裏,滿是喜色。
右邊的袖管,空空蕩蕩的。
秦觀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您是祝老嗎?見到您很高興。”
秦觀真的很高興,在另一個時空裏,他也是個兵器迷,對這些爲了祖國而貢獻自己一生的人,秦觀是發自内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