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卡,打開新買的手機一看,未接電話和短信的數量都是零。
原來的手機在那天晚上被大雨淋壞了,這麽多天過去,一個給鄒文打電話或發信息的人都沒有,這是常态,有人打電話給他才奇怪,至于短信嘛,偶爾倒是能收到一些推銷的。
鄒文給劉錦舟發了條短信,他沒有選擇加入天縱,當了一個編外成員,雖說少了不少福利,可工資還是很高的,也更加自由,劉錦舟算是他的頂頭上司,也是他在天縱組織裏唯一的聯系人。
至于李靈玉和黃琪,鄒文不打算聯系她們,以後應該是沒什麽交集了,現在手頭事情多,又要上學,又要想辦法接近楊光,如果成功了,那麽以後還要經常和楊光一起行動,沒時間。
把背包裏的東西放回原位,鄒文坐到他的紙箱茶幾旁,拿起了推剪和小鏡子,開始理發。
這些年來他都是自己理發的,畢竟去兩趟發廊的消費都夠買個推剪了,而一個推剪可以用很多年,自己剃也就沒辦法弄發型了,所以一直以來推的都是圓寸,後邊和兩側較短,頭頂和前面稍微長一些。
胡子也是用推剪剃的,把限位梳取下來就行,隻是推剪推得不幹淨,會留下短短一截茬,他也養成了一動腦筋就摩擦胡茬的習慣。
電推剪“滋滋”的響着,鄒文心不在焉的想着接近楊光的方法,冷不丁,那個聲音又響了“現在該輪到我的事了吧?嘻嘻嘻……”
小鏡子裏出現了那張皺皺的臉,鄒文吓得推剪都扔出去了,好在是紙箱茶幾,落上去才沒有摔壞。
“什麽事?你當時不是騙我的嗎?”鄒文掃着紙箱上的碎頭發,皺眉問道。
“騙人?嘻……魂靈可不會拿自己的執念騙人,我雖然利用了你一下,可遺産的事是千真萬确的。”古怪的老頭笑道,他沒個正形,說什麽都像是在開玩笑。
“我可沒答應你,也不打算答應你,你找個厲害的禱師吧,我隻是個半導體,估計也幫不上什麽忙。”鄒文不想再和這個喜歡算計人的老頭扯上關系。
“晚了,嘻嘻嘻……”老頭笑着說道,“當時你可是點了頭的,那就算是答應了,就是因爲你答應了,我才幫你報了仇,雖然加了一點點我自己的私事,可報仇确确實實是成功了的,打你的糞團子可是在地上趴了很久的。”
“我點頭了?”鄒文愣了一會,用力搖頭,“不可能,你那個遺産的說法漏洞百出,我怎麽可能點頭答應。”
“和執念相關的事,魂靈是絕不會說謊或開玩笑的。”老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劉錦舟也說過類似的話。
“就算我點頭,也不可能是答應幫你,肯定是有别的原因。”鄒文可不會在這件事上妥協,遺産的事就算不假,也和錢無關,而且肯定有很大危險性。
“那我可不管,我說完要托你的事,你立即就點頭了,這不是答應還能是什麽?你盡管找人說理去,絕對是我占理。”老頭打個盤腳坐下來,賴在這兒,誰也不願身邊跟個魂靈,美女還好些,跟着個糟老頭子就受罪了。
鄒文沉默了一會,轉頭看向老頭,笑着說道“好,咱們就找個禱師評評理,到時候你可别後悔。”
“哼,評就評!”老頭閉上眼睛,揚起下巴,一副高人模樣,忽然想起機場那一幕,意識到鄒文這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多了個心眼,又問,“找誰?”
“楊光。”鄒文壞笑起來。
老頭臉上的皺紋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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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錦舟在天縱的職位是很高的,他是江海市的負責人,而江海又是天縱總部所在,除了禱師的事務外,他還得做一些額外的事,總體來說是挺忙的。
就是這樣一個大忙人,居然親自跟蹤楊光很長一段時間,說明楊光這個名字在天縱是很有份量的,他身上一定還有别的疑點,隻是出于某些原因,劉錦舟沒有告訴鄒文。
劉錦舟暴露後就回江海了,不過還留了人跟蹤楊光,知道楊光的确切位置,光跟蹤是得不到太多情報的,楊光又是個不愛說話、連情緒都不會表達的人,安插一個二五仔在他身邊确實很有必要。
鄒文就是那個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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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不是剛到家?用不用這麽積極?要不先休息幾天?你病是好了,可身體還沒恢複啊!”收到短信沒多久,劉錦舟就接到鄒文的電話,向他詢問楊光的位置,積極一點雖說不是壞事,可身體支持不住可不行,否則怎麽可能跟上楊光的腳步。
“原本的計劃是要休息的,不過突然有點事,就不休息了,直接找他吧。”鄒文可不想和老頭一塊呆好幾天。
“我知道了,他的位置一會就有人傳到你手機上,如果位置變更,會即時通知你。”劉錦舟沒有問是什麽事,他讓鄒文獨自接觸楊光可不是破罐子破摔,那天晚上隻是有了想法,埋下了伏筆,之後的閑聊才深入觀察了鄒文,說鄒文聰明不是在拍馬屁,是相信鄒文的能力,此時也相信鄒文不會因爲私事誤了大事。
需要擔心的是鄒文自身的情況,價值觀桌上放着一份應激測試的報告,之所以這麽晚才交上來,是因爲夏主任、壯小夥和小吳花了一些時間探讨應激測試時發生的事,封天宇的出手使得當時的情況有點亂,不過鄒文在昏迷時發生的事大家都還記得,印象深刻。
三人讨論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把每一個細節寫出來,交給劉錦舟自己判斷。
同時,公孫瑤對鄒文的好奇也讓劉錦舟有些擔心,雖說隻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但她信公孫,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小孩子沒有慣性思維,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東西,她說鄒文很奇怪,還把爺爺叫來鑒定,那鄒文肯定是有問題。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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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文和古怪的老頭是在一條巷子裏找到的楊光,這時天已經黑了,被黑色包裹的楊光叼着他的短刀,蹲在巷子裏包紮左臂,像隻孤狼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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