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女孩


在昔日王宮的花園中,阿伯特終于再次見到了好友霍恩的女兒,薇莉雅·霍恩。

遠遠望去,一個十來歲的女孩,穿着淡雅的白色連衣裙。

一頭金色柔軟長發披肩,一張五官精緻的小臉,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仿佛剛剛打包的花骨朵般青澀聖潔,令人生不出絲毫亵渎。

這是阿伯特和薇莉雅第二次見,女孩看上去和之前并沒有多少變化。

在兩年多之前,即将攻打王宮前夕,阿伯特陪着霍恩悄悄去見了一次他被寄養的女兒。

也是那一次的見面,霍恩向阿伯特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告訴阿伯特他曾經是魯特王國的一位王子,爲了和薇莉雅母親結婚,選擇放棄了王子的地位,與薇莉雅母親一起私奔到波拿王國。

當時聽到這樣爛俗的劇情,阿伯特真是忍不住大笑了一番。

還跟霍恩開過玩笑。

說他是爲了美人放棄了大好江山。

薇莉雅的母親是一位虔誠的智慧女神信徒,同時也是一位的女機械師。

兩人一同私奔到西蘭法爾之初,霍恩因爲擔心暴露身份,并不敢大張旗鼓地出門找工作。

那時候,剛好王國的工業也在蓬勃發展,身爲機械師的薇莉雅母親,就很容易在王都巴特利的王國第一機械工廠裏,找到了一份薪水可觀的體面工作。

然而霍恩沒有想到,也是因爲那份工作,導緻薇莉雅母親喪命。

回想着上次和女孩見面的景象,阿伯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水池邊的女孩。

女孩身邊站着一名女仆,是班德倫自己出錢雇傭來,專門爲了照顧女孩起居的。

王國覆滅,西蘭法爾共和國的成立之初,頒布了一系列新的法令,其中包括了一切民衆都将享有平等的公民權力,不再有天生的貴族,也不再有私有仆從存在。

原本主仆關系全部變成雇傭關系,主人必須要支付傭金。

女孩不理會周圍的人和事,一個人安安靜靜跪坐在水池邊玩。

走近之後,發現女孩手上玩的是一堆機械零件。

女孩的樣子很認真。

手上組裝着那些看着又雜又亂的機械零件。

一個個發條、軸承、齒輪,被女孩看似很随意組裝,俨然像是個小小的機械工匠。

站在一邊的阿伯特看得出,女孩絕不是随意組裝。

每個零件安裝,都進行很認真的比對。

各種微小的細節女孩也絕不放過。

用小巧改錐,或是小扳手,把組裝好的零件給擰緊。

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在女孩手上,一隻機械發條青蛙就成型了。

“哇,是青蛙嗎?真的好棒。”旁邊陪同女仆頓時拍手驚呼贊歎起女孩。

阿伯特眼神裏也透出驚訝。

還記得上次見到女孩時,

女孩也喜歡擺弄這些機械玩意,

大概是遺傳了她的母親。

知道自己爸爸要去打仗,還專門給爸爸造了一把燧發槍,那把燧發槍已經展現出女孩的機械天賦。

不過霍恩離開時,并沒有帶上那把槍。

誰又曾想到,那竟然是霍恩最後一次和女兒團聚。

連女兒送給自己的禮物,都沒有帶上。

恍惚了一下,再次定睛看去,女孩往發條青蛙口中灌了一些黑色粉末,然後小手拿起了旁邊的火柴。

嚓。

火柴被點燃。

阿伯特驚訝上前,想要把火柴給熄滅。

但下一刻看到女孩将火柴塞進了發條青蛙的嘴巴裏。

嘶啦。

青蛙肚子黑色粉末被點燃。

噗呲。

從青蛙的鼻孔和後退上縫隙中,噴出白色的蒸汽,随後青蛙就自己動起來。

在水池邊上一蹦一跳看着非常有趣。

圍繞着水池邊蹦蹦跳跳了一圈。

最後回到女孩面前,縱身一躍,跳進了水池裏。

在水池了撲騰了兩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進水的原因,青蛙很快停了下來,并且慢慢開始下沉。

見到青蛙要沉入水底,女孩激動地跳起來,撲向水池裏去撈。

旁邊的女仆慌了手腳,但已經來不及上前阻止。

還是阿伯特搶先了一步撲過去,一隻手攬住女孩小腰把她抱回,轉身時順手把下沉的青蛙也給撈了上來。

薇莉雅被救起後一陣恍惚,好半天回過神來。

看清了把自己救回的人,

女孩立刻就驚喜地呼喊:“阿伯特?阿伯特真的是你呀?”

聽到女孩親熱地呼喚,阿伯特臉上浮現出笑容,單膝跪下,把女孩給放下,再把小青蛙遞給女孩。

薇莉雅接過自己制作的小青蛙,

已經沒有興趣再去玩,

很親昵地撲在阿伯特懷中。

“阿伯特,你怎麽會來呀?”

女孩的親昵和熱情,感染者阿伯特,讓他原本已經冰冷的心,又重新溫暖起來,似乎自己的世界,因爲女孩的出現,突然又恢複了色彩。

“因爲我想薇莉雅了,所以就找過來了。”

薇莉雅聽了非常開心,抱住阿伯特脖子歡呼:“好棒呀,阿伯特來找薇莉雅。”

摟住阿伯特脖子歡呼幾聲,女孩又小心翼翼輕聲,貼在他耳邊問:“阿伯特,爸爸是不是去見媽媽了?”

這個問題讓阿伯特瞬間心如刀絞。

女孩明顯已經知道一切,卻在努力掩飾着。

一時之間,阿伯特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到兩人抱在一起,樣子親密而且開心,班德倫走了過來,直接開口問:“薇莉雅,如果讓阿伯特護送你去魯特王國,你願意嗎?”

阿伯特瞬間沒有一緊,沒想到班德倫會這樣直接詢問。

難道就這樣着急嗎?

不能給女孩一段開心時光嗎?

擡起頭看向班德倫,阿伯特覺得這一刻的班德倫,不像是一個銳意進取的共和國執政官,反倒像是個保守的王國貴族。

薇莉雅松開阿伯特脖子,扭頭看向滿臉挂着笑容的班德倫。

小腦袋歪了歪,陷入了一陣沉思。

阿伯特見狀,搶先一步說:“不用着急,我還想帶薇莉雅出去玩幾天,然後我們再商量,是不是要送她去魯特王國。”

而薇莉雅突然開口問:“阿伯特會陪着薇莉雅嗎?”

女孩再次扭頭,盯着阿伯特的眼睛,非常認真地再次問:“阿伯特會陪着薇莉雅,留在魯特王國嗎?”

和女孩對視,看着女孩如藍寶石般湛藍色純淨的雙眸,閃爍着期盼的光彩。

阿伯特明白,

在女孩心中,自己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她渴望獲得信任人在身邊保護。

阿伯特沒有遲疑,重重點了點頭:“會,阿伯特會永遠留在薇莉雅身邊,守護我的小公主。”

這樣的回答讓薇莉雅非常開心:“好啊,好啊,那我們可以出發啦,隻要有阿伯特在,薇莉雅去哪裏都不會害怕。”

說着拉起阿伯特的手,兩隻粉嫩小手握住阿伯特的手,用力握了握,很快發現不對勁。

将阿伯特的針織手套給脫下來,看到的是一雙冰冷的金屬機械手。

阿伯特有些無奈地說:“對不起,阿伯特的手沒有了,所以現在用的是冰冷的機械手,如果薇莉雅不喜歡……”

還沒等說完,女孩兩隻小手重新用力抓住機械手,興奮地大叫。

“哇,太棒啦,薇莉雅早就想研究機械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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