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報警可以。
想叫她去以身涉險?門都沒有!
林穆不得不給她分析其中的利害關系:“從你報警的那刻算起,到警方趕至泉山附近,至少四十分鍾,在這段時間裏,那些混混可以幹許多事。”
“那你把混混抵達的時間告訴我,我提前報警呗。”
“……”
看出‘許谙谙’的不以爲然,林穆問她:“如果我告訴你一個時間點,那些混混沒來怎麽辦?”
到那時,她就是報假警,是要被行政拘留的。
許谙谙卻沒被他的話外音唬住,一臉的理所當然:“你都知道明天有混混要去泉山,你說你不知道具體時間,騙鬼呢~”
“……”
林穆爲自己找了個理由:“我會知道,是因爲上面提前通知,至于具體時間,也沒人告訴我。”
這個解釋沒能說服許谙谙。
許谙谙翹腿躺在床上,顯然沒把明天的意外當回事。
在她眼裏,外挂等同于救世主。
如果外挂真想救那對母女,分分鍾的事,根本不需要她去冒險,所以,她幹脆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這樣的許谙谙,很聰明,卻也很懶很自私。
不像其它現實中的AI絕對服從命令。
林穆讓‘許谙谙’做這項任務,其中一個緣由,就是在原遊戲劇情裏,‘許谙谙’出現在了那場意外的現場。
——許谙谙得知景蓉想拿到泉山一帶的地皮,爲了給景蓉添堵,她偷偷跑去那個南莊村,打算用錢收買幾個住戶,讓他們不要那麽快簽字,結果,一到南莊村,她就目睹那場血淋淋的慘劇,吓得撒腿就跑。
許谙谙溜走前,被混混壓在身下淩辱的女孩看見了她。
那個女孩,後來成爲景蓉的助理。
也是邱林洲未公開的女友。
女孩記得許谙谙的臉,也怨許谙谙的見死不救,到後來,認定許谙谙就是謀害她和母親的兇手。
爲報複許谙谙,女孩替景蓉做了不少事。
……
‘許谙谙’不配合,林穆隻好再向她透露一個秘密:“聽說那家人,有個祖傳的缽,是隋唐時期的。”
果然,許谙谙的耳朵微動。
林穆眼底的笑意深了,又說:“如果有人救了他們全家,作爲受恩者,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那個缽,值多少錢啊?”
半晌後,許谙谙假裝不經意的問。
“百來萬吧。”
“……”
許谙谙又問了地址,卻沒當場應允,隻哼哼說:“我考慮考慮,明天早上給你答複。”
林穆也沒催她。
隔日清晨,林穆打開投屏,剛喝一口咖啡,看見許谙谙正往背包裏塞菜刀:“……”
許谙谙順走菜刀,與蘇姨道别,抱着霸總大搖大擺地出門。
小區門口聚着一群大學生。
其中就有沈星和孟瑤。
看到許谙谙出來,沈星上前接過霸總,一邊讨功地說:“谙谙,咱們學校的橄榄球隊,一共11人,我都幫你拉來了。”
許谙谙挑眉,放眼望去,仿佛看到11台人形挖土機。
咂咂,都壯得像牛。
她滿意地把雙手往身後一背,問沈星:“紅包都發了吧?”
“必須的。”
說着,沈星湊近許谙谙交頭接耳:“一人兩百,可都講好了,今天就聽我們差遣!”
孟瑤卻像幽靈冒出來:“你們又想作什麽妖?”
許谙谙詫異,指着孟瑤問沈星:“你還多花兩百雇她啦?”
“……”
沈星:“哦,她是贈品。”
孟瑤:“…………”
……
昨天晚上,許谙谙已經叫好一輛大巴。
等橄榄球隊的隊員統統上車,許谙谙坐去司機後面,倆爪子扒着座椅,又颠又晃了一路,當大巴停在村口,一群人轟隆隆的下車。
南莊村的每家每戶,也像别墅區有門牌号。
許谙谙很快找着那個姓孫的女孩家。
隔着圍牆,她就聽見裏面驚恐的尖叫,還有鍋碗砸地的聲響。
扭頭,左右一瞧,發現路旁堆着幾把破椅子。
許谙谙搬來一把椅子,站上去,趴在圍牆上往裏瞅。
院子裏,三五個流氓正哈哈笑着戲弄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作母親的摟着女兒,一臉惶恐。
“怎麽不叫了?再叫啊,讓哥幾個聽聽!”
“啊啊~”一個混混掐着嗓子,模仿女孩的叫聲:“救命啊,啊~有壞人,有壞人~”
“哈哈哈哈哈……”
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掄着扁擔從屋裏沖出來。
因爲憤怒,他雙眼赤紅:“你們這群畜生,老子跟你們拼了!”
話落,手裏的扁擔也被奪住!
人也被踹翻在地!
一個混混踩住男人的臉。
另一個右臂紋着青龍的年長混混,在男人臉龐蹲下,咬着煙說:“請你們搬的時候,你們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那就隻能喝老子的尿了。”
說完,起身,解開皮帶就往地上撒尿。
尿液賤在男人的臉上,周遭又是一陣嬉笑挑釁。
原先被母親保護的女孩,也被混混頭兒一把扯進懷裏,大手探進女孩衣領,不顧女孩的反抗尖叫,粗魯搓揉,一邊壞笑:“這妞挺有料,哥幾個有福了!”
“求求你們!”母親跪在地上,扯着混混的褲腿:“求你們饒了我女兒,我們馬上搬家,馬上就搬!”
“啧,現在求饒,晚了!”
混混頭兒剛要撕女孩身上的襯衫,左眼一疼,像被什麽重物擊中。
一顆鮮紅的李子滾落到他腳邊。
“媽的!”
混混頭兒怒,正欲去瞧牆頭,鐵門被人一腳踹開。
……
村尾,一輛保時捷停在路旁。
邱林洲靠在駕駛座椅上,左手夾了支煙,清幽慵散的女聲從旁邊傳來:“那個姓孫的釘子戶是硬茬,幾個混混真能搞定他?”
“惡人還需惡人磨。”邱林洲往窗外輕磕煙灰,神情漫不經意:“對付這種人不用點手段,隻會被他吃死。”
景蓉拿掉遮在臉上的絲巾,輕勾唇角:“等孫家搬走,這塊地皮也該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