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樓道的盡頭傳來行李箱滾輪滑動的聲音。
時值八月,花城盛暑。
傅沁拉着白色的行李箱,來到鐵欄門前。
身後,靳子躍戴着口罩,大小包行李堆積成山,他的手裏還提着水桶臉盆,一堆生活用品事無巨細。
“呼。”傅沁擦了額間的汗,回頭幫靳子躍把大包小包接過來,放在地上。
“你歇會,我來開門。”傅沁掏出紙巾,仰頭望着靳子躍,幫他把額間、臉頰、鼻尖的汗珠依次擦拭幹淨。
随後,又麻利地掏出鑰匙,窸窸窣窣聲響起,傅沁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靳子躍,發現靳子躍也在看着她。
“你開啊。”靳子躍輕笑。
“哼。”傅沁嘟囔一聲,“一點儀式感都沒有!”
“哐當——”
鐵門打開,裏面還有一扇木門,随着電子鎖“滴哩”一聲,在傅沁的掰動下,門緩緩開啓。
那年,大三升大四的暑假,傅沁找到了實習工作。
同時。
也開啓了和靳子躍的同居生活。
……
“砰~”
門被牆上的磁鐵輕輕抵住。
門外的兩人,好奇地朝着裏面望去。
雖然在這之前看房已經來過一次,但是這種即将擁有自己小家的雀躍感,又完全不同。
傅沁在各大租房平台上蟄伏數月,打探各種小道消息,耐心和各大中介斡旋,和房東鬥智鬥勇,最終,以月租2500的聯盟币價格,在花城靠近市中心一帶,租到了這套二房二廳的小屋。
值得一提的是,這對傅沁來說,可算是打了一場漂亮仗。市中心地段的二房一都是三千五起步,偶爾三千的,像幾年沒住過人的危樓。以兩千五租到這套八成新的小屋,傅沁同學相當滿意。
進門就是鞋櫃和走廊,再往裏面,左邊用櫃台隔起來,做了屏風,後面就是就餐的餐桌。餐桌往裏,是廚房。
右手邊,書房-客廳-書房的形式,将中間的空間作爲待客的客廳,推拉門外,便是陽台。
傅沁像觀光一樣浏覽着自己的傑作,小心地檢查着所有的家具,時不時這裏瞧瞧,那裏看看。
靳子躍則瞥了眼,檢查屋内是否有攝像、監控設備;再不經意地望窗外瞟,傅沁在看采光的時候,他在看這裏的視野,樓層處于中段,視野上馬馬虎虎,但是足夠他觀察四周的情況,在紮堆的建築群裏也不會特别顯眼。
很快,傅沁開始碎碎念起來,一邊忙活,一邊指揮靳子躍:“你拿簸箕過來”,“消毒水消毒水”,“手套記得帶上”,“诶诶诶,這東西别亂碰”,“打水打水”!
靳子躍望着她來回折騰,一把拉過來。傅沁還想埋怨幾句,緊接着她的長發被齊齊挽起,盤成一圈,接着,塑料頭套就輕輕地扣在上面。
傅沁撇撇嘴,沒有說什麽,任由靳子躍幫她戴好塑料頭套,然後在她身後輕輕環臂挽住她。
“别累着。”說罷就松手放開了她。
傅沁回過,沒好氣地說道:“别偷懶!”
靳子躍舉了舉手裏的抹布,示意自己還擦拭着家具。
“那你還摸我頭發?”傅沁白了他一眼。
不過她也沒多計較,又開始走動起來。
女孩的眼底神采奕奕,仿佛來回多走幾圈,房子就會熟悉她的身影,帶上她的印記。
忙活了一下午,兩人才把房間衛生處理幹淨。
傅沁很愛幹淨,靳子躍也不敢邋遢。
兩人把床邊的枕頭、床單收拾幹淨,還特意在各自的卧室裏,擺上兩枚橘子,這是靳母要求的,按照家鄉的說法,床頭擺橘子,象征着喬遷新禧,大吉大利。
随後,開始收拾各自的行李。
雖是同居,但是兩人各自備有小房間,傅沁的是主卧,含衛生間,靳子躍睡的是書房。
“喵~”貓包裏的靴子,半張圓臉抵在透明塑料邊,圓瞳晶瑩地泛着光,可憐兮兮地注視着傅沁。
“差點忘了靴子還在包裏。”傅沁連忙把靴子放出來,一邊柔聲哄着靴子,“靴子乖,是媽媽不好,忙着衛生把你忘了,可以出來玩啦。”
扭頭就用生硬的語調使喚着靳子躍:“去,角落裏把貓窩重新搭起來。”
回頭,又恢複輕柔的聲線:“這裏就是咱們的新家啦,爸爸、媽媽、還有靴子的新家。”
她親昵地在小橘貓臉上蹭了蹭,傻敷敷的靴子想要推開傅沁黏糊糊的臉頰,卻又被黏上汗液,它隻能瞪大了眼,使勁後挪脖子,把孩子雙下巴都吓出來了。
靳子躍看着自己的家庭地位,虛着眼:“放棄吧,靴子還是和我更親一些。”
傅沁聽他一聲輕喚,靴子便從她的懷裏鑽出來,優雅地走上三兩步,縱身一躍,跳進靳子躍的懷裏。
甚至還用傅沁剛剛親昵它的動作,腦袋一仰一仰地蹭着靳子躍的胸膛,砸吧着嘴,要不是靳子躍阻止,它都要舔上他的手了。
更令人火大的是,它蹭完還要往傅沁的方向,輕描淡寫地瞟一眼。
“哼,綠茶貓。”傅沁氣鼓鼓地站起來,頭也不回收拾行李去了。
靳子躍想笑。
靴子和靳子躍親近,那不是明擺着的嗎?靴子體内可是有靳子躍貯存的八個命辭呢。
難得收拾完屋子,靜下來的兩人也開始考慮對方對于自己,究竟代表着什麽。
傅沁和靳子躍都是深思熟慮的類型。他們的每一步決定,都會經過周密的思考和驗證,當決定同居的時候,兩人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無論是物質準備還是心理建樹,都經過了長久的考量。
然而真正攜手拖着行李走到這裏的時候,卻發現,還是有些……心跳得厲害。
傅沁隻能用絮絮叨叨的話語,還有不停地忙活,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麽緊張。
靳子躍也不平靜,隻是口罩在這時候就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沒有讓傅沁發現自己表情上的不自然。
傅沁一頭紮進床裏,用枕頭埋着頭,光潔的雙腿在情緒的驅使下,不争氣地晃悠起來。
靳子躍則在大廳泡着茶,端起茶杯的那一刻,帕金森發作似的,颠簸的茶水差點灑滿他一身。
屋裏(外),是他(她)最珍視的女(男)孩。
如無意外,從現在開始,他們同居了。
七夕快樂!下一章等明年七夕更新吧~微笑(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