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況很糟糕,據說送到醫院的時候,渾身燒傷嚴重,還有多處骨折,有劇烈掙紮的迹象,可能和歹徒搏鬥過。”
清栎似乎知道靳子躍要問什麽,出門就告訴他自己了解的情況。
靳子躍回頭看了眼陳若瀾,垂着腦袋沒有說話。
“好歹活下來了,隻要活下來什麽都好說。”清栎安慰道。
“老師,請問知道是誰送她來醫院的嗎?”
“聽值班的護士說,是個男生。他自己好像也受了點傷,不過堅持離開,當時場面比較混亂,後面就找不到人了。”
靳子躍心中一凜,他可能知道是誰了。
“你想去查嗎?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多陪陪若瀾比較好。”清栎建議道。
靳子躍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想法,難怪老師會交代這麽多,看樣子是誤會了。
“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靳子躍摸了摸鼻子。
“這樣啊。”清栎幹笑一聲,“不好意思。我還想問問你們接下來怎麽辦呢。”
“接下來?”
“嗯,若瀾本來就是單親媽媽帶着,現在媽媽也去世了,隻剩她一個人,肯定生活很困難。我在16區讀的大學,現在母校那邊有一個留學機會,可以獲得豐厚的留學補助,我想讓她試試,至少可以讓她先撐過大學這幾年。得征詢一下她本人的意見。”
“16區?”靳子躍心中警惕,臉上依舊露出疑惑,問,“哪裏的大學呀?左右京都嗎?”
清栎解釋道:“兩大京都太繁華了,我的母校在比較清靜的鄉下,我想讓她換換環境,換換心情。”
靳子躍沉默了一會,他似乎知道未來的陳若瀾爲什麽會出現在16區了,想清楚一些情況,才回複道:“還是等她本人醒來再征詢她的意見吧,我們都支持她的決定。”
“現在的情況恐怕她也不好做決定。剛剛她的精神狀态很差,刑事人員問什麽她都回答不了。”清栎苦笑。
“醫生說,這孩子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我剛看到她的時候,她的眼瞳都是渙散的,整個人和失了魂一樣。那種感覺,簡直成了人偶。”
靳子躍默然。
“多陪陪她吧,争取讓她早日從陰影中走出來,畢竟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清栎望着病床上昏睡的女孩,幽幽歎氣。
“嗯,我會的。”靳子躍想起了傅沁,想問她有沒有空照顧陳若瀾。
“老師,麻煩您先照顧一下若瀾,我去聯系其他朋友。”靳子躍略帶歉意,準備轉身離開,鞠躬道,“麻煩老師了。”
“份内的事。”
……
靳子躍聯系好傅沁,自己走在大街上。
闫無遜的電話打不通。
寇豆的電話打不通。
他們倆恐怕也出事了。
【溯本起源】的命辭作用還在,靳子躍迫切地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陳若瀾出事的時候,闫無遜恐怕也在場。
他面色凝重,快步走出去,連續的電話忙音讓他察覺到,恐怕真的有人對他們下手了。
是誰造成了公寓的慘案?
明明自己和靳軍來離開不久,難道是NA組織嗎?
他的眼底如寒潭,手關節攥緊。
爲什麽當年自己沒有發現組織的存在?
一個人類和異鬼兩頭通吃的組織,竟然還能發展起來,可見幕後黑手的底蘊。
能盯上若瀾,恐怕自己也進入了他們的視野裏。
靳子躍心中通明,但更多的是擔心身邊的同伴,他們都還沒有成長起來,傅尋還是14歲的毛頭小子,豆子這時候還沒有失去智慧……
等等!
靳子躍雙目一凝,腦海中的記憶愈發清晰起來。
豆子……失去神志……
大概就是在這個時間段。隻是自己因爲寄宿學校,隔了一周才發現,那時候已經什麽都晚了。
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三人都出事了,肯定是遭遇了什麽,隻是後來闫無遜也閉口不談。
也正是從這件事之後,闫無遜再也沒有過問陳若瀾,心灰意冷地混過了餘下的生活,直到靳子躍出事,他才摘到廚師帽,帶着豆子千裏迢迢趕往16區。
如果可以找到事件的根源,興許可以幫闫無遜解除心魔。
靳子躍正想着,猛然脊背一寒,雙瞳微縮,頓時機靈起來。
他連忙收攝心神,放緩腳步,聽着風中傳來的敵意。
不是來自路人,他瞥了一眼周遭的人,沒有威脅感,幽幽的殺意一直撓着他的脊背。
想到現在自己是赤手空拳,他不動聲色地拐角走進便利店,挑選成色最好的不鏽鋼水果刀,開瓶器、兩瓶高濃度二鍋頭,打火機等物件。
隻有在店裏,那種如影随形的殺意才會變淺,顯然對方監控力度并不是那麽強。
當商店自動門打開的時候,那股殺意又明晰起來。
靳子躍本身就是殺手,殺手的嗅覺靈敏,奉行的是甯信錯不略過的準則。
他拐進人少的公園,這裏林木蔥茏,人群活躍的時間是早晨和傍晚。
可惜現在沒有開啓命識,不然憑借命辭波動,他也可以差距到對方會在哪裏。
靳子躍腳步一頓。
現在,好像暫時用不着了。
……
他的眼前,一名長發披肩的女人俏生生地站在那,淡綠色的頭發末梢微卷,紅豔的唇角亮得反光。
“你好呀。”女士微微眯眼,朝他友好地招手。
對方用的是華語。
“NA組織的人?”靳子躍面色冷峻。
“真是不講禮貌的小弟弟,這麽漂亮的姐姐和你打招呼不是應該先說‘姐姐好’嗎?”女人微惱,杏眉倒豎,更添幾分姿色。
“回答我。”靳子躍的表情依舊沒有起伏。
“别生氣嘛,好弟弟,姐姐說還不行嗎?”她的語氣似乎服軟,但很快又恢複精神,“NA組織超級美少女,茗大人是也!”
說着,她還擺了個剪刀手的pose,朝靳子躍俏皮地眨眼。
“現在我也報上家門了,你呢你呢?”她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有些期待,俏臉上寫滿好奇。
靳子躍張嘴欲語:“我叫……”
突然,他一個虎步騰躍,如同一陣黑風,瞬間撲至女人面前,在她保持興奮的表情中,貼近女人的身前。
女人的表情轉爲錯愕,張嘴,卻說不出話,低頭望見一縷寒光,刀柄釘得比她的海拔還要深,再擡頭的時候,她在眼前的少年臉上,瞳孔裏,望見寒潭底,神情錯愕的自己。
“靳子躍。”
他如是回複道。
存稿要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