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婷電話進來時，小天王在和網友互噴。
女人怒不可遏的聲音透着聽筒穿透大半個劇組：“韓理，你是火夠了打算退圈了是嗎。這種時候能低調就低調，公關自然會替你解決。本來沒有的事兒，你偏要自己出風頭。怎麽？就你有腦子是吧。你做這種事，和傻逼有什麽區别。”
汪婷帶過幾十個成名藝人，一張嘴訓起人來毫不客氣。
現在觀衆就是衣食父母，粉絲經濟才是大趨勢。甯可得罪金主爸爸，也絕對不能得罪粉絲。
汪婷以爲韓理這兩年多少有點長進，沒想到遇到事還是個幼稚到家的孩子。
女人手指撐着頭，面前站着氣都不敢喘的韓以凡：“行了，你的微博賬号公司替你管理。你接下來就專心把戲拍好。其餘的什麽都别管了。也少上網。”
韓理一直聽着，不是不敢回，而是懶得搭理她。
在發完微博之後他就自己更改了賬号密碼。
“不用管我，後果我自己承擔。小爺我今天就要好好和這群腦殘杠一杠。”
不給汪婷罵人機會，先挂了電話。
怕吵，又順手拉黑了她的号碼。
汪婷電話怎麽都打不進去，手一甩，手機砸在桌上，怒火朝着韓以凡發。
“這就是你表弟幹的好事！你腦袋蠢，他也是個蠢貨。非要把自己作死。”
“汪姐消消氣，消消氣。”
無辜受牽連的韓以凡隻能跟着賠笑臉。心裏快要把那位小少爺罵死了。
……
……
王冕看自家藝人發微博、怼網友、拉黑汪婷一系列神操作，已經在琢磨找新工作了。别人都是遇事兒躲起來，眼前這位是迎風送人頭。
真是牛逼了。
大寫加粗的牛逼。
韓理是少爺，是爺。把他惹急了，誰的面子都不看。他噼裏啪啦敲字回怼那些說話難聽罵南意的網友。剛才發的那條微博，才十幾分鍾就有五位數的點贊量和評論數。
根本不用管這些不帶腦子的怎麽評價，反正有關南意的他就點進去看。然後和網友硬碰硬。
混了兩年，業務能力精沒精進他不知道。罵人功夫倒挺見長。怼人的話不帶重樣，順便委婉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
噴夠了，他回酒店路上給南意撥了個電話。
電話拒接。消息進來了。
【我在酒店大廳，懶得接。】
這是頹廢了？韓理收了手機，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趕到大廳。一眼看到窩在沙發裏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裏捏了個礦泉水瓶子。甯知許不在，沒人給她買奶茶。
“小南意，你什麽情況？”男生坐在她旁邊，也不在乎路過的人怎麽看。
南意仰頭看酒店水晶燈，語氣聽不出來好壞：“恰好碰到的。煩死。”
她指的是沈安那個禍害。
韓理剛拍完戲，沒吃飯，王冕取了餐過來。問他要不要上樓。
人來人往的，人多嘴雜。韓理招呼南意：“走吧，去我房間說。”
南意哪裏敢：“得了，有話在這說。我現在要和所有異性保持距離。”她帶點喪的眼神瞅了瞅站在一旁的王冕：“大哥，你也離我遠點。”
因爲網暴，她恐男了。
韓理揮手打發王冕走。
從這祖宗拉黑汪婷後，王冕的手機就沒消停過。這會兒如獲大赦，趕緊一溜煙跑了，去給另一個祖宗回電話。
韓理拎着餐盒，起身朝南意打了個響指：“去樓上。你還想上熱搜啊。”
劇組收工，陸陸續續有人回來。這的确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南意不情不願跟着他上樓。
“甯知許呢？”
“不知道。”
南意一直在等電話，來來回回解鎖好幾遍，手機屏幕都快讓她看出個洞。
“我說你怎麽不接電話。”刷卡進屋，韓理沒關門，就這麽大開着。
兩人往客廳走：“沒必要等他。隻要一出事，甯知許不就離你遠遠的。”
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定住腳步，回頭蹙眉看他：“他不是。”
南家小公主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寶貝甯知許寶貝的不得了。
說他兩句不好，能讓她掉兩塊肉似的。
沒必要惹姑娘不開心。韓理識趣不說了，手機和餐盒一起放到茶幾上：“你先管你自己吧。網上都把你罵成什麽樣了。”
“無所謂。”百億千金心寬：“等他們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會叫我爸爸的。”
“你的百億父親沒說怎麽解決？”韓理拆開餐盒，遞了雙筷子給她。
南意沒食欲，擺擺手，一直低頭在看手機：“沒有，反正會解決的。”
她刷了會兒微博，擡頭看吃飯的男生：“你發微博了？”
“嗯，帥嗎？”
“挺牛逼。”
南意給他那條點贊量幾十萬的微博貢獻了個點贊和轉發。
手機快被打爆了，韓理調了靜音，來電屏幕還一直亮個不停，他索性關了機，圖個眼不見爲淨。扒拉兩口飯，随口提了句：“你不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嗎？平時關于你的熱搜基本能壓就都壓了，更别提甯知許了。”
“嗯。”南意也覺得奇怪，但是沒頭緒：“我爸說有人在整我。”
“我怎麽覺得也是在針對甯知許？”
“不能吧……”
南意嘴上否定他的話，實際上心裏也沒底。不過都這麽久了，她的熱搜還沒下去，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挺讓人心慌。
她猜測：“會不會是沈安？今天去看望秦阿姨的時候，我和甯知許碰到他了。”
韓理吃着飯，嘴裏吐字不太清晰：“他得多傻逼給自己搞新聞。肯定不是他。”
南意剛進圈子，哪裏能想明白這些事。隻是一門心思惦記甯知許。
她被網暴，亮個身份就能解決。
甯知許不行。他越被大衆熟悉，過往就會被扒的越徹底。
甯文韬還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如果事情都捅出來，她甚至不敢想甯知許會面對什麽。
已經很晚了，南意實在不方便再待下去。和韓理說了句‘有事電聯’，回自己房間了。
她走的是樓梯，點開微信給甯知許語音留言。
【甯知許，你怎麽還不回複我？我自己很害怕，我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