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提前打聽過。甯文韬的病房在13樓，現在還沒出院。
她的任何小心思都瞞不住甯知許，少年眼底噙着笑就那麽看着她，簡直讓人抵不住。
迫于眼神壓力，南意坦白了：“就......你爸爸也在這家醫院，13樓，我想讓你去看看。”
說到最後幾乎就是從牙縫裏擠字。聲音細弱蚊蟲。南意一點底氣都沒有，總覺得自己是在多管閑事。人家父子的事情輪的到她瞎操心嗎。
可她又擔心甯知許和他爸爸總有個心結。
不解開，囚住他一輩子。太痛苦了。
甯知許是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的，他不知道南意今天是爲了這件事。小姑娘垂着腦袋，手指快要把衣擺擰成麻花。
她見他沒回應，仰起頭，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甯知許？”
她放輕了語調，聲音很軟。
甯知許喉結滾了滾，掃了眼病床位置，聲音有幾分低：“我們出去說。”
“哦.......”
小公主摸不準他的脾氣，氣場弱下去。和秦阿姨還有蘇女士打完招呼後，聽話地跟着人走。
VIP病房走廊有兩排長長的軟椅。
南意剛想坐下，走在前面的甯知許卻朝她示意了下安全通道的位置。少年站在門邊，推開門，讓南意先進。
“你想在沒人的地方打我嗎？”
“.......進去說。”
南意有點忐忑，猶豫地邁了一步。甯知許跟着她過去，反手關上了安全通道的門。
樓梯口的燈光是感應的，這裏鮮少有人經過，兩人面對面站着，誰也沒開口沒動，頭頂燈光自然是暗的。
在這算不上亮的環境裏，南意有點緊張，還有點.......刺激？
意識到自己思想跑偏，她趕緊回到正題：“不是出來談嗎？你要說什麽？你是不是想罵我多管閑事。甯知許，你要是敢罵我，我就...我就...”
“就怎麽樣？”
少年斜倚着牆壁，好整以暇笑望着緊張的女孩兒。
他不理解她爲什麽這麽緊張。總不會以爲他真的舍得打她罵她吧。
“我也不知道能怎麽辦。”小姑娘喪喪地垂頭，慢吞吞往前邁了一步，鞋尖碰上他的：“甯知許，你說話啊。”像是在撒嬌。
少年懶散地靠牆，單手圈在她的腰後，讓她離自己近點。
“我脖子上的牙印怎麽回事？”
他說話了，說的毫不相關話題。
天窗僅能投射進來一小塊亮光，南意看不大清他脖子上的牙印。但是記得這個牙印怎麽留下來的。
昨天兩人抱着親了挺久。後來甯知許睡過去了。
南意窩在他懷裏實在覺得他太秀色可餐引人犯罪了。就摸摸索索爬到他身上，咬了一圈牙印。她第一次咬的輕，沒過瘾。後來半夜睡不着，又咬了一次。
現在他問，這叫人怎麽回答。
說：甯知許，我饞了。所以咬你。
聽聽，這是人話嗎。
南意現在是女明星，有偶像包袱的。
她.......
又實話實說了。
“還是喝醉酒的甯知許可愛，黏人又聽話。我沒忍住，就咬你了。”
她憑着記憶摸了摸他脖子上的紅印，還在嘀咕：“沒破皮吧。我第二次咬的可挺用力。”
還咬了他兩次。
甯知許屈指點點她的額頭：“你喜歡黏人聽話的？”
“不然呢。我喜歡你像個逆子？像條狗？”
“........”
他他媽就不該問。
甯知許也回歸正題：“親我一下，我就去十三樓。”
南意想打爆他的狗頭。
哪有人這麽提條件的。
外面突然傳來小推車滑過地面的聲音。樓道裏有一個大垃圾袋，估計恰好趕上小護士過來扔醫用垃圾。
被人抓到在樓道裏偷偷摸摸算怎麽回事，南意有點緊張：“甯知許，别鬧了。”
“沒鬧。”社會你許爺一副‘你不親老子，老子今天就不聽話’的拽樣。
外面的聲音逐漸逼近。
在腳步聲和推車聲停到門口刹那，南意來不及思考，快速摘了口罩，在少年唇上啄了啄。
她站定腳步，推門的人卻并沒進來。
門被鎖了。
甯知許剛才随手反鎖上的。
“你就是條狗。”南意重新拉上口罩。
甯知許不置可否：“你剛才可以不摘口罩的。頂多，觸感差點。”
南意忍住打飛他天靈蓋的想法，僅是擰了他胳膊一下。
“走，去十三樓。”
“好。”
這一次少年乖乖應聲。
外面的人走了，甯知許重新把門鎖打開，然後甩着發麻的手臂跟着姑娘上13樓。
.......
甯文韬住1317。
就在安全通道旁邊的病房。
南意剛準備敲門，身後伸過來一隻手直接擰動門把手開了門。
門應聲而開。裏面不止甯文韬一人。
兩人站在門口和屋内三人碰了個照面。
溫瀾和甯文韬同時開口。
一個說：“南意？”
一個問：“你怎麽來了？”
南意還是禮貌地問好：“溫瀾阿姨好，叔叔好.....”目光落在屋内另一個人身上，她沒理會。連點個頭都沒有。
身後的少年始終沒有出聲，臉色也平靜如常。
溫瀾讓兩人進來坐。
沙發上的男人先坐不住了：“南意，怎麽是你？”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甯知許剛才同乘一部電梯的渣男沈安。
本來南意隻想帶着甯知許過來看看他爸爸，沒想到溫瀾會在，更沒想到沈安也在。
甯文韬視線落在甯知許身上，隻問了一句話，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決不能讓沈安知道甯知許是他兒子，不然又是個大新聞。
甯文韬怕南意不懂事說漏了嘴。替她接了沈安的話：“我認識南意，她過來看望我。帶着她的......助理。”
助理。
這是壓根沒承認甯知許的身份。
少年輕哂，帶着深意的目光往甯文韬那邊落了落，旋即很快移開。
安靜地站在南意身後，扮演好助理角色。
比起甯文韬，他更不願意認他這個父親。
南意沒想到當着外人面兒，甯文韬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他們剛才應該在談事情，南意不想在這待了：“嗯，我過來看看，現在就走。”
“等會兒。”
叫住她的是沈安。
“溫總，甯總，既然南意和你們認識，就讓她出面幫我發個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