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剛洗了澡,小臉蒸得粉紅,發梢還在滴水。她仰着頭,琥珀色的水眸裏是要命的無辜感。</p>
少年勾着塑料袋的手指微蜷了下,噙着笑意彎身,視線對上了她的:“公主殿下是在邀請我......進去坐坐嗎?”</p>
弧度漂亮唇一張一合,他壞意地、緩慢地咬住‘坐’這個字。配着那張引人犯罪的臉,就很難不讓人想歪。</p>
太熱了,一定是剛才浴室水溫太高。南意感覺臉頰兩側都燒了起來。她轉身進屋調低了空調溫度,随後坐在窗邊别别扭扭開口:“甯知許,我餓了,你把飯菜拿進來。”</p>
草民甯知許唯公主殿下馬首是瞻。</p>
确定走廊沒人經過,他反手關了房門,提着飯菜進來服侍小公主。</p>
南意甩掉拖鞋,小小一隻窩在沙發椅裏,歪着腦袋看他解塑料袋:“甯知許....”她頓了幾秒,少年嗯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向她示意他在聽呢。</p>
“就......”認真措辭好幾遍腹稿,小姑娘才慢吞吞開口:“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不開心了?”</p>
劇組鬧了一下午,話題的中心都在箫妍和她這邊,而矛頭卻都指向了甯知許。</p>
今天收工之後,有人安慰箫妍,有人過來安撫她,卻沒有人和這個被誤會的少年道一句歉。在所有人眼中,甯知許不過是她南意的助理。即便被冤枉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誰會放下身段,去顧忌一個工作人員的情緒。</p>
南意的目光無處可落,隻能一直盯着少年的手,白皙細膩。即便是在過得不好的這兩年光景裏,皮膚上也沒多出不可愈合的疤痕。</p>
她看着這隻過分漂亮的手,低低呢喃:“甯知許,沒人和你道歉,那我和你說一聲對不起。你要是不來當我助理,就不會受委屈了。”</p>
她吐字很輕,房間裏很靜,靜得隻能聽到頭頂空調的微弱風聲。</p>
甯知許停了動作,偏頭看女孩兒。她垂着頭,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身後,頭頂上有一朵小小的旋兒。洗發露的清香鑽入鼻翼,甯知許還記得那一頭柔軟發絲蹭他脖頸的感覺。</p>
公主殿下生活在粉色的城堡裏,是一顆泡在蜜罐裏的小奶糖。不染罪惡,不碰黑暗。她的任務隻是讓公主的後花園開出色彩缤紛的花朵就好。</p>
可她偏偏要踏入人間和他這個草民糾纏在一起。</p>
感他所感,喜他所喜。</p>
無人在意的草芥成了公主的至寶。</p>
最近是過的挺糟糕的,可此刻少年隻想笑,嘴角真真切切揚起愉悅的弧度。他擡手輕碰了下女孩兒的臉蛋,南意不解地投來視線,恰好跌進少年眼裏的星河。</p>
她聽見他說:“我沒有不開心。”</p>
南意對美色向來沒什麽抵抗力,後知後覺地嗯了一聲:“......可是你受委屈了。”</p>
她此刻好乖。</p>
乖得讓他覺得窩在台球廳破折疊床上的意寶又回來了。</p>
于是,甯知許得寸進尺了。</p>
他笑望着她,用這副公主殿下最喜歡的皮囊誘惑她:“是啊,受委屈了呢。那意寶哄哄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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