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泊陽對她一向克制含蓄,那種沖動的荷爾蒙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p>
我想親你。</p>
這是目前爲止,他最大膽放肆的表達。</p>
兩人已經滿十八周歲,又是男女朋友關系。親一親,也沒什麽。</p>
唐栀卻本能地想要抗拒,甚至刻意地将距離拉遠一點,站在了離他最遠處的窗邊:“這......不合适吧。”</p>
本來滿懷期待的神情刹那間消沉下去,曲泊陽僵在原地,房間内的氣氛一時之間冷到極緻。</p>
他再疼惜她,到底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p>
唐栀很怕他來強的,身體率先做出反應,一把扯過厚重的窗簾,瑟縮地躲在後面。</p>
她動作迅速,防備性極強。曲泊陽從面無表情轉化爲失望。往日看向她充滿愛意明亮的眼眸裏全是落寞。</p>
栀子花靜靜躺在桌上,小巧的花瓣随着她剛才扯窗簾的動作微動了下。</p>
曲泊陽忽然就想起來唐栀很久以前的一條朋友圈動态。</p>
“我叫唐栀,唐朝的栀子花。”</p>
“你叫陳安歌,疏緩節兮安歌。”</p>
配圖是一條昏暗的隻有兩盞路燈照在雪地上的小巷。</p>
到現在,那條動态還安然待在那裏。</p>
就像那個人紮根在她心裏。</p>
他倏地笑了,笑自己,也笑她:“唐栀......如果是别人,你還會躲嗎。”</p>
這個别人,不言而喻。</p>
女孩仰起頭看對面的少年,唇瓣動了動:“曲泊陽.....”</p>
曲泊陽朝她輕輕搖頭,任何解釋他都不想聽:“唐栀,你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我。”</p>
“高考結束那天,你喝醉了酒,倒在我懷裏,嘴裏喊的是陳安歌的名字。”</p>
“去年年初,你在德國比賽前一晚,壓力大到吃了半片安眠藥才入睡。我在你床邊守了一夜,聽你夢裏叫了三次陳安歌。”</p>
“唐栀,他一出現輕松抵過我兩年的陪伴。他什麽都不用做,隻憑着‘陳安歌’三個字,就能讓你甘願奔赴。你這樣,叫我怎麽辦?”</p>
唐栀這兩年沒在曲泊陽面前提過一句陳安歌,她以爲隻要時間足夠久,意難平再難也能平。可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原來還是在光明正大的想念他。</p>
陳安歌從來沒有入過她的夢,身邊一切也沒他的痕迹。</p>
可是後來每個人問她名字是哪兩個字。</p>
她都沒回過:我叫唐栀,唐是唐朝的唐,栀是栀子花的栀。</p>
曲泊陽默默陪伴她兩年,她都吝啬于一個吻。而在她16歲那年,爲了留住另一個人,願意付出一切,甚至是身體。</p>
唐栀永遠偏心那個五星級飯店門前狼狽不堪的少年。</p>
沒有任何道理可言。</p>
小女孩緩緩從窗簾後面走出來,盈着霧氣的水眸滿是愧疚:“曲泊陽,對不起。”</p>
曲泊陽沒回應,靜靜等她接下來的話。</p>
他就那麽看着,看着她義無反顧地愛别人。</p>
這個他用全部耐心和疼惜守護了兩年的女孩兒,将全部的叛逆和熱烈都給了一個叫做陳安歌的人。</p>
她對他說:“曲泊陽,對不起,我想回頭了。”</p>
沒有任何猶豫,曲泊陽笑望着她:“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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