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知許還是那個酒量差到驚人的老狗比。</p>
一罐啤酒。</p>
就一罐。</p>
酒精上頭速度明顯快于喝酒速度,陳安歌去洗手間放個水的功夫,某人已經躺在床上不省人事。</p>
手指拎着被角,一路從床尾抻到床頭,動作很不溫柔地給人蓋上被子。</p>
又按滅卧室的燈,摘掉少年頭頂那礙眼的鴨舌帽,陳安歌這才下了樓。</p>
天空冒了魚肚白,樓上那位爺估計得睡一上午才能醒。</p>
掀開台球廳外的卷簾門,落下‘暫停營業’的木牌,男生夾着煙,攜着酒氣,慢悠悠地走在清晨的街頭。</p>
他們這裏仿佛和這座城市割裂出一道分明的界限。</p>
黑夜裏燈紅酒綠,歡歌笑語。</p>
而清晨六點鍾的小巷子,萬籁寂靜,連出攤賣早餐的老闆都還在懶洋洋的打呵欠。一邊漫不經心地把油條放進油鍋裏。</p>
手臂撐在一旁,眼睛向下垂,時不時地用長筷子敷衍地在油鍋裏翻弄兩下。</p>
滿臉的困倦明明白白彰顯着‘老子出攤不爲養家糊口,就是爲了玩’的叛逆。</p>
陳安歌向來是熱愛夜生活的主兒。</p>
這個時間點通常是剛結束夜場準備回去補覺的時候。</p>
早餐什麽的,早就從他日常行程裏劃掉了。八百年沒吃過這玩意了。</p>
可能喝酒喝的有點清醒,陳安歌突然有了吃早餐的閑情逸緻。随便找了張桌子,這人坐下後,很是不客氣地把腿搭在另一張椅子上。</p>
“随便上點什麽。”</p>
那架勢一點不像來吃飯的,活脫脫收保護費的霸王。</p>
攤位老闆可能有點緊張了,手一抖,夾油條的長筷子掉油鍋了,還濺起了幾滴油。</p>
陳安歌就坐在他旁邊,難于幸免。</p>
唯一一件還算幹淨的短袖遭了秧,袖口和肩頭都中了彩。</p>
“........”他就不該打破日常。</p>
男人哎呀一聲,顧不得撈筷子,關了火,開始手忙腳亂給這位看起來不是個善茬的年輕人找紙巾。</p>
這攤子都像非法的,他也沒個正經紙巾。</p>
最後掏出一沓子報紙,呼在陳安歌衣服上。</p>
嘴裏還念叨:“擦擦,快擦擦。”</p>
陳安歌也他媽服了。</p>
扔了煙頭,從他手裏接過報紙:“我自己來。你忙。”</p>
老闆揣着手站他旁邊:“我不忙。”</p>
陳安歌額角跳了下:“......我是來吃早餐的。”</p>
一番無效交流過後,老闆終于肯去忙了,陳安歌才不會傻逼到用報紙擦衣服,随手把報紙揉成團放在一邊。</p>
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在桌上點了幾下,他才注意到漏在紙團外圍的幾行文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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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高考成績比預計時間提前兩天出了。</p>
得知這個消息,南耀業和蘇卿各自放下手上的工作和購物,特意趕回家陪着小崽子查成績。</p>
班級群裏已經陸續有人報成績慶祝了,南意縮在電腦椅裏面,哆哆嗦嗦一整個上午都沒敢查。生怕努力兩年,考出個丢人的分數。</p>
唐栀考了682。</p>
曲泊陽考了708。</p>
就連韓理那個學渣都考了三百多分,加上藝考,剛好過了電影學院的分數線。</p>
就差南意了。</p>
南耀業和蘇卿沖進她房間時,小姑娘的手指正懸在回車鍵上方,扭頭看到百億父母,手一抖,按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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