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沒被母親勸動,她不在乎什麽身份門第,也不在乎陳安歌的過去。她要的是他的現在和未來。
最後,唐栀沒回唐家,執意守在醫院。
唐母不會做出令她和令唐家難堪的事情,臨走前,隻輕飄飄落了一句:“等你遍體鱗傷,就知道媽媽是不會害你的。”
從頭到尾,她的态度都不算強硬,言辭也不算難聽,是給了陳安歌最後一點面子。
下午,陳安歌轉到了VIP病房。
一切費用,自然是南家承擔的。
傍晚,他又醒來一次。
視線在房間内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床邊的小女孩臉上。
四目相對,唐栀怕說錯話,隻是牽動嘴角朝他笑了笑,輕輕柔柔喊了一聲:“安安。”
曆經生死。
小女孩嘴上不說什麽,可是望着望着他,眼眶逐漸泛紅。
可能是前些日子哭的太兇了,唐栀已經不會像是小孩子那般嚎啕大哭,可是幼鹿般漆黑瑩亮的眸子裏隐隐有淚光閃爍。
以前陳安歌就讨厭她哭。
唐栀不想惹他生氣。
所以在那滴淚快要落下來時,及時用手背蹭掉。
臉頰兩側梨渦淺淺,她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乖巧溫順。
男生偏頭,往日多情惑人的桃花眼裏光彩依舊,他喘口氣都牽扯着胸口傷口,吐字緩慢地開口:“哭什麽。”
唐栀費力聽出他的話,使勁朝他搖頭:“沒哭,真的沒哭。”
她真的不會撒謊。
演技拙劣。
陳安歌靜靜注視着她,半晌後突然開口,吐字仍是模糊低緩:“我距離上次醒來多久了?”
唐栀看了眼手機時間。
“差不多七個小時了。怎麽了?”
陳安歌問:“許狗呢?”
童西倩不在,沒人能幫她圓謊。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唐栀手指摳了摳裙擺,神情刹那間不自然極了,隻能順着童西倩之前的話說:“安安,許爺來過,可是你沒醒。”
唐栀不懂陳安歌和甯知許之間的友情。
也不知道如果甯知許在的話,聽到陳安歌醒來的消息,絕對會在這等他第二次醒來。
不管是七個小時,還是十七個小時都會等。
所以。
同樣的借口,陳安歌不信了。
幾乎立刻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陳安歌竟然想起身,而剛剛蘇醒過來的人,身體狀态差到極緻。
他無法完成起身動作,隻是胡亂拔身上的儀器。
這樣近乎瘋狂的舉動刺激的唐栀急忙去控制他的行爲,慌亂地按了床邊的醫護鈴。
頓時,醫生和護士湧進來一大堆。
病床上的少年胸口紗布位置湧出大片血迹,剛縫合未愈合的傷口撕裂開來,大量的鮮血肆意流淌。
唐栀被隔在了一邊,看護士們控制他的情緒,以及在他的點滴裏注射安定成分。
可是誰都低估了這個男生的毅力。
安定對他壓根不起作用。
之前瞞着他甯知許出事的事情就是怕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正當所有人都陷入慌亂之中時,出現在門口的人成功制止了陳安歌發狂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