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驚訝地張了張嘴:“媽......”
唐母坐在她身側,精緻的旗袍勾勒女人完美的身形,腿部開叉部分露出兩條瑩白的腿,她優雅交疊,目光徑直落在正前方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上。
聲音不疾不徐,完全沒有那些聽到自己女兒和街頭混混有往來的失控暴怒:“栀栀,你3歲學鋼琴,8歲參加國際比賽,9歲又開始學芭蕾,10歲學畫畫,從小到大,幾乎每一年你都能拿個大獎回家。陳安歌,你那個所謂的前男友,他出生剛滿兩個月,父母車禍身亡,自小在福利院長大。12歲就進少管所,接下來的每一年都是那裏常客。你12歲那年,好像受邀去波士頓演奏鋼琴了吧。”
對于陳安歌的過去,唐家人想知道并不難查到。甚至要是往深處扒,他在福利院爬過幾次樹,偷過幾顆蘋果,他們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但是沒必要。
陳安歌豐富的人生經曆,唐母并不想知道的太具體。
因爲那會昭示着,她的女兒眼光究竟有多差,唐家有多難堪。
唐栀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不是心虛。
而是驚訝于陳安歌的過往。
唐母收回目光,側眸,落在了眼睛通紅的女孩身上,直視她的眼睛,把血淋淋的事實說給她聽:“你太乖,所以會受到這樣的人吸引,媽媽可以理解。但是栀栀,你真想把有限的青春搭在他身上?你真的能忍受他每天睡不同的女人?”
對了。
查陳安歌信息,除了一大堆少管所一日遊的經曆,最出彩的就是他的情史。
唐母自幼出身名門,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恥于她說出那些話。
可是她必須說給唐栀聽。
即便内心已經隐隐泛着惡心。
那樣一個不幹不淨的街頭混混到底有什麽魅力,吸引的她女兒要死要活。
母親沒有過激言語,也沒有用難聽字眼辱罵陳安歌。
可就是這樣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們之間的差距才最傷人心。
但這世間沒有無法橫跨的距離。
從小不知道什麽叫做反抗的女孩,把一生的叛逆都給了陳安歌。
那個向來聽媽媽話的小女孩,即便手指彈腫也堅持練琴的乖乖女,字字堅定地告訴眼前的人:“媽,身份真的那麽重要嗎?我喜歡他,我不在乎這些。如果你和爸爸沒法接受,那我不做唐家的女兒了。他夠不到我的世界,我可以去陪他。”
年少時,唐栀喜歡陳安歌,一腔孤勇,無所畏懼。
可這話,在唐母聽來隻覺得好笑幼稚。。
女人溫柔不減:“栀栀,你要怎麽不做唐家的女兒?你血液裏流淌的是唐家的血,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都是我們給予的。你拿什麽擺脫你的身份?你去陪他,陪他過着肮髒的人生,可是你怎麽不問問,他需不需要你。陳安歌一天一個女朋友,哪怕他心裏有你,他都不會這麽做。栀栀,浪子回頭是美好的童話故事。現實是,你賭輸一切,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