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落下來，正在慢慢吃東西的小女孩詫異地仰起頭看，溫暖幹燥的掌心恰好碰到了她的額頭。

冷不丁的接觸令曲泊陽恍然一瞬，旋即快速收回手。

兩雙同樣不染世俗的純澈黑眸靜靜對視，男生率先紅了臉，本就薄紅的臉頰顔色更是深了一個度。

動唇，别别扭扭解釋：“你....你頭發上有東西。”眸子裏盈着無措慌亂。

“啊？”

唐栀好騙，信以爲真。

放下牛奶，擡手摸摸發頂，仰頭望着他的模樣有些呆萌：“還有嗎？”

“沒...沒了。”他一直在結巴。

沒過分在意他的觸碰，唐栀繼續慢吞吞咬着面包，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睫毛輕顫，小聲提醒：“曲泊陽，我沒事了，你回去上課吧。”

他還有漫畫沒畫完。

還有球賽沒看完。

可他，不太想走。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向來很乖很乖的男孩子扯出謊言：“南南讓我留下來陪你，不然她會打我。”

曲泊陽在心裏和南南道歉，準備過後給她搶本限量雜志。

“哦。這樣子......”小女孩又信了。

實在吃不動了，她捏着軟乎乎的面包，擡眸看到有些緊張的男生，以爲他是怕南意。

這麽高高大大的男生性格竟然這麽軟。

唐栀抿唇，輕輕笑了：“曲泊陽，我問你一件事，你可以不生氣嗎？”

“不會。”

他走上前一步，接過她吃不下的面包和牛奶，放到了病床旁的收納櫃上。

等他重新站好後，唐栀眼睛彎成月牙，兩側臉頰梨渦淺淺：“你爲什麽那麽好欺負啊？”

“我.....”

曲泊陽撓撓頭，傻憨憨跟着她笑：“我打不過啊。”

“......”

他真的好呆好慫。但是又真的很可愛。

唐栀沒忍住，笑出了聲。

瘦弱的肩胛骨都在微微顫抖，整個人都透着生機和愉悅。

第一次見她不是抿唇輕笑，男生眸裏蕩漾過一絲光，唇邊的笑意跟着不自覺加深。

窗外光影在病床上投射下一圈淺色光芒，跳躍在女孩的發頂，像是一頂天使的小光圈。

曲泊陽在想。

今天天氣可真好。

她....可真好看。

*

*

甯知許一上午沒理南意，睡覺都是臉沖着窗邊，隻留下一坨後腦勺給她看。

知道他吃醋了，小姑娘故意不哄。

誰叫他拒絕她的約會邀請。

酸死這條狗得了。

午飯時間，甯知許還在睡，南意也沒叫他，跟着韓理吃完飯去看了唐栀。

而某位頭頂有草原的少年在她走後慢慢坐直身子，望着空蕩蕩的身側桌椅，眼底陰霾席卷而來。

校園扛把子做出一個幼稚舉動，把小姑娘的桌椅踢到了一邊，還把她桌上他的黑筆拿回來，扔進自己桌洞裏。

這個渣女别想碰他，也别用他的東西。

南意一個小時以後才回來，教室裏沒人，隻有一條泡醋的狗兇巴巴盯着她七扭八歪的桌椅看。

想也知道是誰做的好事。。

她走近，兩人隔着一米距離對視，目光自上而下，少年看她兩手空空，輕嗤一聲别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