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挺兇的,挺令人傷心。
但甯知許自然不可能走,坐在她旁邊,手指擡了擡她的下巴。
語調含着寵溺和哄慰。
“怎麽了?生什麽氣呢?”明明他走之前小姑娘還好好的呢。
他哄她,溫柔的就跟沒脾氣似的。
南意越發煩躁,再度拍開他的手:“離遠點。”
空氣凝住一瞬,連準備走的韓理都忍不住駐足,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誰都不說話了,氣氛靜的可怕。小姑娘視線重新落回到她怎麽做都做不懂的數學題上,委屈地咬了咬唇角。
說什麽一起奔赴十八歲。
他們成績差得那麽大,不可能考上同一所大學的,以後真的會分開的。
而洛湄卻可以。
難道她要砸錢進大學,才能和他站在一起?
南意忽然之間對這些題都失了耐心,也失去了自信。滿心都是煩躁。
把桌上攤開的卷子和筆都扔到了地上,無處發洩的小姑娘瞪着少年:“甯知許我太讨厭你了。”
這是第三次她朝他扔東西了。
卻是第一次用這樣堅定口吻告訴他。
她讨厭他。
南意讨厭甯知許。
少年本就暗淡的眸子徹底一寸寸冷下去,他站起身,面色陰沉望着女孩。南意以爲他要動手打她,而甯知許隻是彎身把散在地上的試卷一張張收好,又撿起筆,一起給她擱在桌上。
至于那些被人嫌棄的冰激淩和棒棒糖,少年擡手扔到了垃圾桶裏。
聲音依舊溫吞輕柔:“很晚了,别吃冰激淩了,對胃不好。糖也少吃吧。”
南意愣愣看他動作,聽他繼續說道。
“我去給你抄筆記,有事喊我。”
話落,少年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繼續給她抄筆記。茶幾上攤開她各科的筆記本。落課半個月,需要補的内容有很多,她前兩天抄的沒有耐心了,就把麻煩丢給他。
少年彎身握筆在紙上認真書寫,從南意和韓理的角度隻可見少年濃黑的發。
南意扭頭看了眼垃圾桶裏的東西,水眸裏噙着無措。
她。
好像不應該撒謊。
她擡頭,茫然地看着韓理,韓理回看她:“哥哥可什麽都沒做。”
小姑娘有點蔫:“你走吧。”
韓理怕他走了這裏成爲戰場,想走又不太确定:“你倆不能打起來吧。”
南意搖頭:“不能,他打不過我。”
韓理:......
深深望了眼那邊的少年,男生想了想還是和南意道了再見。
*
*
甯知許說是給她抄筆記,真的就隻是安安靜靜給她抄筆記。不來打擾她,也不說一個字。隻有在護工阿姨讓她吃藥時,少年才回擡起頭盯着她把藥片吞下去,然後繼續寫字。
夜晚很靜。
除了筆頭在紙上唰唰劃過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
南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甯知許聽到聲音停了筆,過來給她關燈。
他一靠近,小姑娘立馬閉眼裝睡。
她能感覺到甯知許站在旁邊看她,縮在被子裏的手不自覺摳緊床單。
然後。。
最近每晚照常的晚安吻和一句‘公主殿下晚安’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