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知許很怕南意喜歡别人。
更怕那個人是穆淮安。
可是正如同穆淮安所說,矛盾再大,也是他們之間的。不論是想交朋友還是更親密的關系,南意的選擇他都沒資格幹預。
想起他們可以共赴法國,少年眸底是不加掩飾的失落。
他想問問南意,都不找到理由。
他憑什麽啊……
知道這狗心思深。陳安歌目光落在對面那扇緊閉的病房門上,語調故作輕松:“所以啊,趁南意小富婆還沒變心之前,趕緊把她搞到手。”
幹咳一聲,他壓低聲音湊過去:“這裏私密性不錯,他爸媽都默許你們的事了。别管什麽成年不成年了,哥哥這裏有套.....”
陳.随身帶套.渣男.安歌實錘了。
甯知許側眸,五官皆透嫌棄:“滾。”
“行。哥哥滾。”
本來也嫌這裏沒意思,陳安歌起身,拍他一下:“你還守着?你他媽艹癡情人設呢?你從這守着有什麽用?上啊!踢開門,壓倒……”
他一張口就沒好話。
少年冷聲打斷:“快滾!”
啧啧啧。
真狗。
陳安歌也懶得勸他:“陳老闆準備回去收拾收拾營業了。”
甯知許:“記得還她錢。”
瞧着他那全心全意考慮南意的狗樣,男生又日常作死:“哥哥準備肉償。以後這個腰随時可供南意同學觀賞把玩。啧,用也行,讓她親身體驗我的腰好不好...”
聞聲,甯知許霍然站起身。
沉沉的目光像是一把淩遲的刀割在身上。
陳安歌不怕他,就想犯騷:“你要是嫉妒,你就向她展示你的腰啊。哥哥有套....要用嗎?”
遲早被這個滿嘴開葷腔的人氣死。
少年直接拎人讓他滾。
被嫌棄的陳安歌伸了個懶腰,衣衫下面露出一截勁瘦性感的腰身。
嘴裏還在念叨:“滾了滾了,姑娘是寶,兄弟是草。”
甯知許坐回長椅之前,眸光泛冷看人:“我他媽看你像個老鸨。”
“......”
還挺押韻。
鬧夠了,陳安歌沒回嘴,不想陪他當個癡情人,慢悠悠往電梯方向走。
等了幾十秒電梯下來,他上去之前往走廊盡頭瞄了一眼,少年還是微微躬身望着地上某一點發呆,偶爾會掩唇咳嗽兩聲。明明走廊燈光那麽亮,可是卻像是無法驅散他周身陰霾。
陳安歌知道他不恨任何人。
卻替甯知許恨。
恨那些人的功成名就,用了他母親一條命。
然後現在一個個用錢補償他。
卻忘記這個十七歲少年的母親長眠于地下。
*
*
陳安歌是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摸爬滾打混社會,早就對感情沒什麽概念。
除了把甯知許當成過命的兄弟。他的生活裏好像也不需要其他人了。
不過今晚陳安歌難得矯情一會,不爲自己,爲甯知許。
正感慨萬千邁着懶散步子往台球廳方向走,不經意間暼到街邊櫥窗裏擺着個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
它靜靜坐在那裏,像在看他。
鬼使神差,腳步換了個方向。
隔着一扇落地櫥窗,他和小洋娃娃對視。
黑溜溜的黑色眼眸仿佛會說話,長發落在肩頭,笑起來的模樣很乖。
陳安歌單手抄兜立在櫥窗前。裏面倒映着他的身形。
良久後。
男生摸了根煙叼在嘴裏點燃。
桃花眼裏漾過一絲稍瞬即逝的微光。。
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