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業是從他們這個年紀過來的,甚至和蘇卿在高中相愛一路走到現在。
都說年少時期的愛情幼稚懵懂,抵不住現實,脆弱的不堪一擊。
但是十六七歲遇見的少男少女,勢必會驚豔一生。
因爲太愛南意,南耀業不希望她的人生有一點點遺憾。
不希望她進娛樂圈毀了單純的自己,不希望她都沒好好體驗過校園生活,也不希望她錯過她喜歡的男孩子。
南耀業沒有預知能力。
無法判斷南意和甯知許的結局。
可是他相信眼前看的。
南意沒了甯知許,壓根就沒了魂。
而這個少年,也是同樣的吧。
男人站起身,沉聲道:“休息休息吧。熬了三天了,鐵人也熬不住。”
“嗯。”少年同樣站起來回應。
等南耀業走到病房門口要推門進去時,蘇卿恰好出來。
女人指了指裏面:“小崽子不出院。”
視線越過女人,看了眼在裏面抄筆記的女孩,南耀業哼聲:“她是怕回家之後某人沒地方等她。”
蘇卿擰他胳膊:“就你知道。長個嘴叨叨逼的……”
*
*
南意抄筆記抄的亂七八糟,總是寫串行。垃圾桶裏已經有好幾個紙團了。
随手把課本扔一邊,她又拿了本雜志看。
隻不過這雜志像是跟她作對似的,一排排字都往外飄,壓根看不進去。
走廊裏安靜的沒有一點動靜。
南意在床上坐了一會,還是掀開被子踩着拖鞋下床。站在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兩圈,最後拉開房門。
躺在長椅上熟睡的少年跌入視線之内。
Vip病房外的座椅足夠長,也足夠舒服,他睡着不會委屈。可是南意在甯知許身上看出一種被所有人抛棄的孤單感覺。
小姑娘放輕腳步走過去,蹲身在長椅前。
少年單手壓在頭部下面枕着,側躺着。睡得好像很不安,眉頭一直微皺着。明明住院的人是她,卻搞得他更狼狽憔悴。眼底都是青色,唇瓣也有些幹裂。要不是他這張臉撐着,南意都想給他扔兩個硬币過去。
她之前查過,來回婳城的火車隻有一趟,他能在昨晚趕回來,說明是坐的她出事當天的火車。
知道她受傷,特意爲她回來的嗎?
可她要是真的重要到他能情願坐兩天兩夜火車特意趕回來的地步,爲什麽還要走。
自從法國回來。
南意次次都能把眼淚忍回去。
可是甯知許真的回來了,她反倒有點扛不住。
單手托着腮,小姑娘微咬下唇,還在強撐情緒。
不知道看他多久,整點一到,少年擱在手邊的手機閃爍了一下。
循着光源,看到鎖屏畫面。
南意心裏的一根弦斷了。
【我想讓你把我照片當屏保,但是我媽說那樣很蠢。怎麽辦啊?】
【不蠢。發我兩張,一張屏保,一張壁紙。】
他從主席台上摔下來,騙她說沒事,結果半夜疼得睡不着。
他回了婳城,騙她說他在台球廳,結果害她失望透頂。
可是這件事他沒有騙她。
小姑娘移開視線看少年臉龐,眼淚就那麽一滴一滴砸了下來。
從一開始無聲的掉眼淚。
到最後。
南意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哭的撕心裂肺。像是把近日的所有委屈所有難過所有絕望都一股腦的宣洩出來。。
忍了這麽久,這一刻,小姑娘哭的幾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