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時間向來規律的南意到了半夜十一點還在看雜志,放在手邊充電的手機音樂突然暫停。
而後響起一段她前兩天剛跟他吐槽過的專屬鈴聲。
【南意意公主殿下,甯知許許來電話了。】
你看那個少年。
明明做好要走的打算還依着她換手機鈴聲換屏幕壁紙。
真挺會騙人的。
心上似乎纏繞着藤蔓,不斷收縮,令人無比窒息。
南意盯着屏幕上的【許爺】備注,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
電話接通,她沉默無言。
“南意?”
就這麽兩個字,比今天南耀業和唐栀所有的話都讓人崩潰。
小姑娘趴在床上,單手托着臉頰,軟肉都擠在眼睛下,她不知道在較什麽勁,死活不肯哭,不斷地忍。
聽她那邊不說話,甯知許以爲她出了什麽事,态度明顯焦灼:“是出什麽事了嗎?在法國玩的不開心?嗯?”
每個字每句話都是割在心口遲鈍的刀。
穩住語調,南意動動唇,問他:“甯知許,你在哪啊?”
聽到她如常的聲音,甯知許明顯松一口氣。靠住廚房水池邊緣,随口答:“在台球廳,今天晚上比較忙,所以沒聽到你電話。這麽想你許爺?打了三十幾通電話。”他還在和她開玩笑,那樣自然。
呼吸都仿佛驟停。托腮的手掌滑落下來,死死揪住床單,用力到骨節都開始泛白。
南意這一刻忽然很好奇一個問題:“甯知許,是不是考第一的人腦子都很聰明?”
甯知許有些意外,不确定地“嗯?”了一聲。
“我覺得你好聰明啊。”南意拔掉充電器,起身走到窗邊,推開陽台窗戶,站在圍欄後望着對面的路燈出神:“你想走這件事準備多久了?”
她的話攜着晚風入耳。
那頭的少年,眸子裏閃爍着暗淡的光,下意識叫她名字:“南意...”
小姑娘平靜地告訴他:“我回國了。”
“......”
接着便是兩人的沉默。
誰也不說話那種的死寂。
南意單手扶着圍欄,笑了笑:“甯知許,好歹是同學關系,你要走都不和我說一聲。害我白跑一趟回國找你。怪失望的。”
像有什麽堵在心口,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
少年啞聲道:“爲什麽突然回來了?”
“你生病了啊。”小姑娘語調輕松,似乎在談一件小事:“我擔心呀。就連夜跑回來了。可惜,台球廳沒有人。唐栀告訴我你走了。我還以爲她逗我呢。”
這個傻姑娘,竟然爲了這個理由回國.....
甯知許哽住一瞬,還在努力逗她:“那公主殿下有沒有跑丢水晶鞋呀?”
雖然他看不到,南意還是搖搖頭。
“公主殿下什麽都有,唯獨丢了甯知許許。”
少年壓在水池邊緣的手無意識在用力。
半晌後,他終于舍得多說幾個字:“南意,算了吧,會有更好的。你許爺,說到底,一無是處,連個當面和你告别的勇氣都沒有。”
甯知許似乎在跟她說再見啊。
“我爸也說會有更好的。可是我不相信。”
小姑娘望着對面的燈影,低低呢喃:“不會有了……”。
不會有比他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