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埋低頭,心跳逐漸加速,胸腔都在震動。某種歡喜破土而出。
豔麗的唇瓣微微蠕動,她低聲嗫嚅:“你....叫什麽名字呀?”
陳安歌垂眸,狹長惑人的桃花眼盈着勾魂奪魄的笑意。
在這個靜谧的雪夜,他認真地告訴一個姑娘他的名字。
“陳安歌。”
然後學着她那般解釋這三個字:“姓陳的陳,安靜的安,歌唱的歌。”
明明隻是問個名字,小女孩的臉頰卻莫名燒起來。
“陳安歌。”輕輕念了一遍,她須臾之後揚起還挂淚痕的小臉看他:“真好聽。”
“是嗎?”
男生低低的笑,搭在車頂的手臂自然垂落,然後勾起了女孩的小巧的下巴,手指摩挲了一下:“這麽說你記得了?”
“......”
被人這樣姿勢暧昧的觸碰,唐栀不會動也不敢躲開,身子繃直僵硬。幼鹿般的眸子閃爍着無措。
未等她回答,陳安歌又笑了,那雙眼直直望着她,輕而易舉戳破小女孩的心事:“就算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應該也早就記得我呢吧。”
閱人無數,像唐栀這樣的乖女孩,一個熱烈羞怯的眼神,陳安歌便可洞察她全部心思。
嘶。
原來給他一千三百塊錢,千金大小姐還真的對他有心思。
“小姑娘快回家,不然會被大灰狼吃掉的。”
他暴露本性,故意惡意逗弄。
唐栀驚慌失措地避開他落在她下颚的手指,抱着書包鑽進了車裏。
陳安歌幫她關上車門。
道了句再見後,轉身朝着反方向離開。
唐栀手掌撫着狂跳的心髒,又忍不住悄悄回頭看。
隔着一道車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内。
睫毛輕顫,她咬着下唇,心裏再度默念三個字。
陳安歌。
這麽好聽的名字,她不會忘的。
司機大叔問她去哪,唐栀抿着唇做了人生第一個叛逆決定:“跟着他。”
後來……
她知道他有一家生意還不錯的台球廳。
她知道他有一個好兄弟叫甯知許,是和她一個學校很出名的人物。
她知道陳安歌愛玩成性,身邊不缺女朋友,也不缺床伴。
她也知道,他不喜歡她過分柔軟的性子。
可她依舊無法自拔的沉溺。
不知哪天開始他默許了她的存在,卻把話說的明白:“唐栀,等有一天我把1300塊錢還給你,我們就徹底結束。”
唐栀
知道她留不住他。
可是卻算不到他有一天真的會把錢留下,然後消失人海。
那個信封裏除了一千三百塊錢什麽都沒有。
沒有解釋,沒有道别。
卻要和她斷的幹幹淨淨。
........
唐栀始終在哭。
南意喝完一盒牛奶,她的哭聲也沒減弱半分。
那個破卷簾門始終死死緊閉着,像是将人生生隔開兩個世界。
樓上是夫妻吵鬧聲,身後是車流湧動聲,耳邊唐栀在哭.....南意突然好煩,煩的眼眶都逼紅一圈。
她恍然間意識到甯知許是真的離開了。
前一天他還說想她,待她奔赴而來,卻連人都找不到。。
片刻後,南意起身将懷裏抱着的醫藥箱和牛奶全部砸在卷簾門前,裏面的藥瓶頓時七零八落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