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靜地吃面,沒搭陳安歌的話,餘光無意識地往斜前方瞧了一眼。
南意翻了身,有要醒來的征兆。
擡眼警告地睨着門口的人,陳安歌立刻會意。
說好了闖蕩江湖,許狗遲早栽倒在女人溫柔鄉。噤聲不語,他重新叼着煙吊兒郎當的走上樓。
南意沒想到自己在課堂以外的地方還能睡得這麽香,坐在沙發上醒了一會盹,發覺懷裏抱的不是顔值大佬,頓時有點嫌棄這張破舊的小沙發。
水眸裏還有未散的初醒霧氣,視線環顧一周才看到她許爺在桌邊吃面。
真的。
她懷疑他家彩票站倒閉了,五個礦也賠錢了。
“你怎麽又吃泡面?”
這嫌棄的語氣顯然是忘記她蹲在他腳邊要口湯喝的時候了。
甯知許胳膊沒法太用力,吃面的動作略有緩慢,反而帶着幾分衿貴斯文:“餓了。”
南意有幾分詫異。
不太靈光的大腦間歇運轉,她終于察覺到哪裏不對勁。
甯知許家裏有礦,爲什麽打架受傷像是家常便飯,餓了就随便窩在破地下台球廳吃桶泡面。
他應該是天天在這熬夜吧,不然怎麽在學校困成那逼樣。
話語沒過腦,南意甚至都不懂得婉轉,直接問:“許爺,你爲什麽不回家啊。”
少年在攪弄面條:“我沒家,隻有礦。”
開玩笑的語調。
南意卻不覺得好笑。
她想說你有家。南家别墅就是你的家。我的親爹就是你的爸。
畢竟他嘴上想讓你當兄弟,實則把你當兒子。你叫他甯耀業就行!
她在腦補甯知許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豪門狗血劇——被抛棄的大少爺???
少年打破她奇奇怪怪的想法,放下叉子,朝她道:“過來一下。”
地下室有些冷,南意随手拿了他的校服穿在身上走過去。
待她走近他問她:“喝湯嗎?”
南意:我在你眼裏就這麽饞你剩的泡面湯?
*
一分鍾後,泡面湯見了底。
甯知許歪頭看正在擦嘴的女孩:“今天爲什麽來?”
“擔心你啊。”南意不說謊,順勢吹一波老大的彩虹屁:“唐栀說你們在打群架。我當然要帶人來救你。”
“救我?”少年輕笑,意有所指。
也是。
她的出現好像更糟糕——
南意卻不因爲這事覺得理虧:“還好我來了,不然你們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這破台球廳還有人搶地盤?”
一口一個破台球廳,顯然她又忘了她在這破地方睡了将近一整個下午。
“怎麽來的這麽快?”甯知許算算時間,她好像很快就出現了。
南.缺錢.意想起這件事就肉疼:“我打車啊。不然等我倒公交過來,這破台球廳早就沒了。”
一百塊錢的生活費,打車花了五十塊。
欠了甯知許一身的傷。
呵呵,可真他媽合算呢。
知道百億千金最近有點慘。少年掏出錢夾,抽了一百塊給她:“補償你的打車錢。”
南意剛在大佬身上發現一點人性的光芒,正要接錢,他又開了口。
“以後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