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異常有歧義的話語偏偏用着最自然的語調說出來。
少女琥珀色的眼眸漾着微光,眼底帶着一點笑意。
甯知許心底的無名火莫名其妙消失大半,配合着她側了下頭,聲音恢複如常懶倦:“近點。”
這他媽還不叫手殘?
南意擡着手把牛奶盒湊得更近了些,少年張嘴咬住吸管,壓根沒有伸手接的打算。完全心安理得地就着她的手喝。
付出了勞動力,南意更加肆無忌憚地欣賞對面美顔。
少年绯色的唇瓣微微張着,咽下去的牛奶劃過喉嚨,喉結上下滾動。小姑娘有點失神。許爺的校服拉鏈永遠拉到胸膛位置,露出裏面的黑色T恤。衣領遮擋住他脖子以下的每一寸肌膚,依稀可見少年修長的頸線。一件校服讓少年穿出禁欲且克制的感覺。
想起雜志上那些男明星狂野撩人的擺拍姿勢,南意自動代入許爺的臉。
啧。
南意有點饞了。
換了隻手舉着牛奶盒,她單手撐在課桌上托腮望着少年,贊歎出聲:“老大,你長得真的好看。”
早知道甯知許不會長殘,她小時候不該搶他那麽多辣條的。
要是和他提前搞好關系,她也不至于淪爲大佬的小尾巴,甚至差點成爲他的大侄女。
再或者——
她們要是成爲了好兄弟,她還可以随意摸摸抱抱他。
南意日常後悔中。
大佬喝完牛奶,周身冰冷的氣息都消散了幾分,眉目之間也有了溫度。
單腳踩在桌子橫杠上,姿态慵懶的靠着椅背睨她:“誇來誇去,隻會說個好看?”
揚手丢掉牛奶盒,南意思索幾秒,回道:“你人美心善,樂于助人。”
這話假的沒邊。甯知許嗤笑:“哪看出來我心善又樂于助人的?”
成功爲自己做好鋪墊,小姑娘終于吐出最想說的話:“現在就可以幫幫我。”
這是又有事求他了?
許爺換了個姿勢。挺直的背脊後靠,單臂搭在椅背上,沉靜的目光略過女孩漂亮的臉蛋,一派大佬風範:“說吧。”
不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南意直白道:“你能把多餘的校服借給韓理嗎?他的衣服被我扯壞了,現在在醫務室裸着呢。”
上次把許爺的校服袖子拽壞了,不知道他從哪搞來一件新的穿,那件殘缺的破校服就一直躺在他的書桌裏。
正好可以給韓理作爲補償,讓他最起碼有塊布料遮擋。
南意自認爲這個想法完美至極。可以輕松擺脫韓理告老師的噩夢。
然而,事實和她想的天差地别。
不過是張嘴管甯知許要一件他不穿的校服,他那一刻臉色驟然變化的樣子像是她刨了他家祖墳,揚了他老祖宗的骨灰。
“讨好我半天,就爲這個?”少年皺起好看的眉,趨于平靜的眉眼再度覆上一抹淩厲。
南意:媽的,讨好這個詞用的太難聽了。
但轉念一想,她的确是這麽做的,也就釋然地點點頭。
都不知道第幾次從兜裏掏卡了,她也實在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隻能這樣了:“一盒牛奶要是不夠,我答應給你買房的錢還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