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還在和台球杆作鬥争。
趴下?
怎麽趴。
收回那句他做什麽她都能原諒的屁話。此刻她隻想一杵子杵死甯知許。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南意靠着貧瘠的知識量,在台球桌前尋摸個合适的姿勢趴下。
小姑娘腰細腿長,該有的地方一點也不少。旁邊的幾個男生都想吹口哨了,卻又被大佬涼涼的目光給吓住,撅起的嘴巴立刻抿成一條線。
撩個屁騷,活着不好嗎!
渾然不覺自己多惹眼,南意勉強找到感覺,保持姿勢側過臉問老大:“然後呢?”
“想辦法讓黑球把九号球撞進洞。”
少年無視周圍所有目光,光明正大地把九号球放在距離洞口最近的地方:“玩吧。”
還真是來玩的。
許爺這是明顯放水,哄着小姑娘開心的。
該配合的演出一點都不能差!
圍觀者自覺充當起助攻,假話不打草稿張口就來。
【這球太難打了,要是能進洞得多高的水平啊。】
【可不是嘛!我活了十六年,就沒見過離洞口這麽遠的擺球。】
【誰要是能打進洞,我就跪下膜拜她。】
【這得是頂尖水平吧。開眼了,開眼了。】
南意覺得自己瞎了。
眼前這局勢分明是吹口氣九号球都能進洞啊。
這破台球廳果然是黑店。一個個也太沒有見識了吧!!!
看來是時候迎來人生第二個裝逼的高光時刻了……
南意活動下肩膀,虎視眈眈用球杆對着那顆小黑球,想象成許爺欠揍的樣子——
屏息,收腹。
這将是雷霆萬鈞的一杵……
圍觀群衆都騰出雙手準備鼓掌,順便吹一波彩虹屁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永遠出乎意料。
黑球落地瞬間。
全場鴉雀無聲了。
“……”
白送人頭都無效啊。
目睹了黑球呈抛物線飛出去的場景,唐栀小聲對着陳安歌道:“南意是不是沒掌握好力度?”
台球廳老闆陳安歌望着滾遠的黑球,眉骨都在突突跳。
這哪裏是力度不對,分明是大力出奇迹——
南意握着台球杆眼裏閃現出茫然,自言自語嘀咕:“九号球還真的挺難打。”
圍觀者:閉嘴吧你!
全場唯一眼底沒有波瀾的少年,‘不動聲色’地把另一顆黑球挪到了九号球旁邊,語調裏完全沒有公然作弊的羞恥感:“再試試。”
這次真是吹口氣就能進洞了。
這種事情可比學習更能激發鬥志。圍着台球桌轉悠一整圈,南意選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好角度,準備一杆成名。
再次屏息,收腹。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球杆移動,心裏默數三二一,集體倒吸一口氣想要見證這一刻……
十幾秒後——
在半空中準備鼓掌的兩手遲遲落不到一起,成團的彩虹屁也吹不出口。
比之前更沉默更尴尬的場景來了。
陳安歌吐掉煙,肉疼地瞧着被戳漏台球桌布,咬牙切齒道:“許狗,帶着你的人給我滾!”
媽逼的——
在這玩了三年,就沒見過誰打台球把桌布戳出個洞的。
對方還是個嬌裏嬌氣的小姑娘。
操他媽的。
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