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裘盛水軍的戰鬥力已經完全趕上劉備三人水軍的戰鬥力。因爲屢戰屢勝,士氣高昂,所以可以預見,下次兩軍對壘,裘盛的水軍不僅不會處在劣勢,甚至會有一些優勢。所以,這一次并無一人勸裘盛要注意身份,不要一邊行走一邊哼小調,反而都跟着一起哼小調,走到哪,哼到哪。
雖然經此大敗,但劉備、蔡瑁、周瑜的聯軍并未被擊潰,他們的水軍隻能說受到重創,若想真的擊潰聯軍裘盛實際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辦。所以到了第三天,裘盛感覺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不再這樣散漫,轉而又成之前那嚴肅、勤奮的樣子。主帥恢複這個狀态當然是好的,呆瓜、田豐等人也不再跟着散漫,都恢複了嚴肅、勤奮的樣子。
如同往常一樣,裘盛将田豐、徐庶兩個大智囊叫在身旁詢問各種問題。二人也是盡職盡責的做好智囊,三人達成了難得的默契。
“元皓兄,你認爲我這樣懈怠兩天好嗎?”裘盛有些狡猾的笑了笑。
“懈怠?”田豐也是狡猾的笑了笑,說道,“田豐從主公這幾日的行爲舉止之中看不出懈怠二字。如果哼些小曲就是懈怠,那這世上就沒有勤奮的人了。”
“你認爲呢,元直兄?”
“主公,元直的看法和元皓兄一樣,雖然聽到主公哼小調,但是沒看出主公有任何懈怠。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也隻應該用‘休息’。”
“是嗎?”裘盛笑道,“你們可真會說話,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怎麽長的。那你們認爲我是繼續這樣休息一段時間好,還是立刻整肅軍隊準備再戰?”
對這個問題,田豐和徐庶的态度出奇一緻,同時表示應該至少再修整五天。
裘盛感覺再修整五天時間有些長,所以不是很贊同。還在思考時,田豐笑道:“主公,你這幾日之所以沒有全力進攻,不就是在等一件事發生嗎?”
“什麽事情?”
田豐又笑道:“劉備、蔡瑁和周瑜三人的内鬥。三天之内掩殺過去,他們必定同仇敵忾,來個抱團取暖。隻有過了一段時日,危機不那麽強,他們三個才會相互猜忌和怨恨。而三天時間不夠,至少要八天,甚至十天才行。”
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裘盛心中暗道。這樣沉吟了一會,裘盛開口問道:“一定要八到十天才行?”
田豐并不說話,隻是一臉嚴肅的重重的點了點頭,徐庶也跟着點了點頭。
兩大智囊都是這個态度,裘盛隻能選擇聽從,但是他不打算這幾天隻是修整軍隊,他還想做些其它的事情,故而很快又将這個問題抛了出來。
做别的事情?說白了,就是要搗聯軍的亂,讓劉備、蔡瑁、周瑜那本就不堅固的聯盟早點散架。這當然是對的,田豐、徐庶立刻思考起來。
二人思考了很久并未想出很好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罵陣。不是劉備、蔡瑁和周瑜三人全罵,而是隻罵劉備。罵他隻敢壓陣不敢沖鋒,導緻蔡瑁、周瑜損失巨大,所以他是個卑鄙小人。
由于沒有其它的好辦法,裘盛隻能選擇試試看,希望有效。沒成想,這樣一罵效果立現,聯軍大營中軍心浮動,打架鬥毆的事件接連發生,而且幾乎都是劉備手下挨打的情況。
這可讓劉備三人有些緊張,士卒内鬥會極大的影響軍隊戰鬥力,尤其挨打的隻是劉備一方的士卒,這必然造成分裂,所以三人各自派了手下去調查此事。
事情很容易調查,很快就知道這是裘盛命人罵陣的結果,得到答案的三人都有些擔心起來。
一進帥帳,蔡瑁怒氣沖沖的說道:“周瑜,爲什麽,你爲什麽又命人打我手下?”
“蔡兄,還不是因爲你的手下毆打劉備的手下?有不滿,罵兩句就算了,爲什麽還要群毆?将劉備那兩個手下打得體無完膚,如果不将違反軍法的人進行處置怎麽行?有功要賞,有過要罰!不按規矩來,咱們這還是軍隊嗎?”
“總之就是不能打我的手下,你要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的手下在前面拼死拼活,劉備的手下呢?站在後面看戲!要是沒有我,你們早就死翹翹了,這座水營早就被付之一炬!”
由于蔡瑁說的基本是事實,所以周瑜也不好與之對掐,隻好态度變軟,輕聲細語的勸起蔡瑁來。隻不過蔡瑁是個很護短的人,又是一個記仇的人,所以無論周瑜如何勸慰,他都不肯将此一筆揭過。
爲了維持整個聯盟,周瑜隻好選擇‘道歉’,算是給了蔡瑁一個‘滿意的答複’。蔡瑁雖然高興了,但周瑜則是怒氣填胸,隻不過蔡瑁這粗心人沒看出來而已。
在蔡瑁消氣隻後,周瑜以如廁爲借口離開帥帳,他沒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劉備的帥帳。
此時劉備正在處理一起手下挨打的事件,打人的人正是蔡瑁的手下。見此情況,周瑜感覺十分晦氣,但既然已經碰到,就隻好面對。幸好劉備的手下隻是挨了個耳光,周瑜嚴肅訓斥幾句事情很快就解決。
這完全不是周瑜的行事風格,劉備感覺非常奇怪,于是問道:“公瑾,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這樣就放那挑事的士卒?”
知道劉備所指,周瑜笑着毫不掩飾的說道:“我這是什麽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和稀泥。”
沒想到周瑜居然會這樣說話,這可讓劉備十分意外,但也不會因此而生氣,因爲劉備不認爲周瑜會沒有任何理由就喪失原則。
“公瑾,你向來不和稀泥,今天怎麽幹如此荒唐的事情?這不像是你。”
“還是劉皇叔你有眼光,我今天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我剛剛在處理這鬥毆的事情,如何知道你那裏發生了什麽?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還請直言,我必定全力協助。”劉備很肯定的說道。
“剛剛蔡瑁那家夥沖到我的帥帳之中找我興師問罪去了!”
“興師問罪?”劉備不理解,于是一臉疑惑的問道,“蔡瑁爲何要找你興師問罪?”想到剛剛周瑜處理鬥毆事件的‘和稀泥’,劉備立刻又問道:“是和公瑾你秉公執法有關嗎?”
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周瑜苦笑道:“這次他蔡瑁損失最大,心中早就窩了一肚子火。裘盛又命人在大營外挑起士卒矛盾,我秉公執法打了他的手下,他蔡瑁護短就興師問罪來了。”
一聽是這件事,劉備立刻尴尬起來,因爲這幾次戰鬥他的損失都是最小的,隻要有心人稍稍挑弄一下,這必定可以成爲他劉備自私自利的證據。
“公瑾兄,那你是怎麽應對的?若是你沒給蔡瑁一個滿意的答複,他恐怕不會讓你離開。那家夥不好相與。”
“是的,一開始跟他說了不少好話,他還是那樣蠻橫無禮,直到我道歉,他才放過我。”周瑜怒氣沖沖的說道。
“公瑾兄,對不住。你是爲了我手下伸張正義才受了這憋屈,若不是看他還有幾萬兵馬,需要他幫襯,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他!”劉備惡狠狠的說道。
“劉皇叔,還請慎言!”周瑜慌慌張張的提醒道,“這種話絕不可以讓蔡瑁和他的手下聽到!也不能讓蔡瑁知道你有這想法!若是讓蔡瑁那小人知道你有這想法,咱們三方聯盟便會不攻自破!難保他不會殺了你我,提着我們的腦袋獻給裘盛做見面禮!”
“公瑾兄說得對,是我莽撞了。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雖然實力不夠,但也是大漢皇叔,在對抗裘盛上并未退縮,怎麽能容别人如此侮辱?”
見劉備憤憤不平,害怕真的出意外,周瑜隻好借用孟子在《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中的一句名言來安撫劉備: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好在劉備胸懷大志,還吃這一套,所以在聽了這句話後脾氣立刻消了,隻是平靜的詢問周瑜接下來該怎麽辦。畢竟聯盟出現分裂是不争是事實,若是不及時補起來,後果就不堪設想。
這種問題其實不難解決,隻是周瑜不好直接開口,他更想劉備自己想到辦法,故而隻是閉口不答。
見問不出答案,劉備隻好自己思考,很快他便說道:“公瑾兄,要不我去向蔡瑁道歉?”
周瑜聽後,不說話,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劉備僅僅道歉絕對不足以消除蔡瑁的憤怒。
“總不會要我割地吧?”
“這當然不會,但也絕不隻是要你道歉而已。”周瑜很肯定的說道。
沮喪的低着頭,劉備不得不繼續思考,可惜現在他腦子裏壓根就是一團漿糊,無法想事情。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劉備還是那痛苦模樣沒有話說。
見狀,周瑜沒了耐性,說道:“我有一法,不知劉皇叔願不願意聽。”
“請說!公瑾不必在意我的想法!無論是否采納,我都知道公瑾是爲了我們好。”
“我的辦法簡單,就是請劉皇叔讓出一部分兵權。這些日子蔡瑁損失不小,如今征兵又困難,若想他與我們一心抗擊裘盛,就不能讓他覺得隻有他一個人在吃虧,得想辦法補償他。”
讓出兵權!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劉備和劉琦現在一共才兩萬多人,若是還讓出兵權,他們在這聯盟之中豈不會連說話的資格都沒了?所以劉備毫不猶豫的搖頭,表示絕不可能。
誰知周瑜并不勸說,隻是說了句‘先别急着做決定’,然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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