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裘盛毀了那海盜的老巢也就等于斷了與那海盜的聯系,變成除非海盜主動聯系裘盛,或者有人肯告訴裘盛海盜的行蹤,否則裘盛休想在短時間内再與海盜有接觸。
此時裘盛有些後悔,還念叨着‘沖動果然是魔鬼’。又想到時間已經不多,裘盛更加焦急,恨不能現在就将那夥海盜給生擒,逼迫他們投誠。看到裘盛一臉愁容,田豐便走過來詢問緣由,他可不想裘盛這個首領動不動就一臉惆怅,這樣既不利于個人也不利于團體。
正需要有人幫忙出主意,田豐來了,裘盛當然非常高興,誇他是‘及時雨’。“元皓兄,我想到一個麻煩事,我們現在隻知道那些海盜是什麽人,卻無法知道他們的行蹤,這樣似乎沒什麽用。既無法消滅他們,也無法招安他們,似乎有些僵住了,浪費時間。”
“主公不必憂慮,田豐有一法讓他們自己來見你。”田豐聽完裘盛的話後自信的笑道。
“什麽辦法?元皓快快說來!”
“主公可以去已經被咱們毀了的海盜老巢那裏留下幾封書信,海盜看見那書信必定來見你。即使不是那首領,也必定是其親信。”
對于田豐的話裘盛不是很認同,因爲自己将這幫海盜的老巢都燒了,他們能對自己不恨之入骨?不要說首領,即使首領的親信也未必會來見自己。
看出裘盛的懷疑,田豐繼續說道:“主公,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做匪盜,有金盆洗手的機會,絕對沒人會輕易放過。那幾間破屋子對那些海盜來說算不得什麽,房子被毀了再建就好。你既沒奪了他們的财寶,又沒殺他們的人,他們不會記恨你的。他們唯一會擔心的就是這見面是你的引蛇出洞的計策。”
越說,裘盛越贊同田豐的看法,于是裘盛說道:“照元皓兄的意思,不論這些海盜最初的打算是什麽,若是知道我想招安,他們就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正是如此,不然他們爲什麽隻鑿沉幾艘戰船而不将所有的戰船都鑿沉?主公别忘了,從頭到尾我們對此事一點都沒察覺。這說明他們隻是想告訴我們他們雖然人不多但實力不弱。并且不想過分激怒我們,隻希望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說他們多半不想一條道走到黑。”
裘盛現在非常贊同田豐的分析,立刻寫了三封書信,命人送去那被毀了的海盜老巢,内容都是希望五日内見面,地點由海盜選擇。
爲了不讓海盜懷疑,裘盛在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到海邊散步,身邊也隻帶呆瓜和四五個護衛,防衛很薄弱。一眼就看得出沒有任何埋伏。
到了第四天,裘盛有些着急,畢竟時間已經過得差不多了,若是海盜再不來,他便不得不帶着這幾萬‘會遊泳的步兵’回江夏。
正在着急的時候,不遠處跑過來一個小孩,手中拿着一封書信。見隻是一個小孩,裘盛幾人都不緊張,又看見那小孩手中的書信,幾人立刻明白了那小孩是爲何而來。
跑到裘盛面前,那小孩很大方的說道:“叔叔,有一個叔叔讓我送這封信給你。”
“那個叔叔在哪裏?”一邊接過信一邊裘盛笑眯眯的問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叔叔給了我這封信後就走了,不過他給了我這幾顆糖。他說我送來信後,你也會給我幾顆糖。”那小孩笑着的說道,眼中露出一點小貪婪。
原來是個送信的小孩子,什麽都不知道。裘盛笑了笑,給了那小孩幾個錢将他打發走後便看起信來。
沒有讓裘盛失望,這封信正是那海盜首領送來的,那‘蛟王’希望在裘盛收到書信的第二天在被毀的老巢與裘盛見面,不過要求裘盛最多帶二十護衛。
這個要求有些苛刻,裘盛隻帶二十人,海盜有六七十人,若是那幫海盜有歹心,或者早就與孫權有勾結,裘盛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所以呆瓜、田豐和徐庶三人都勸裘盛要慎重做決定,不要親身涉險。或者幹脆派人假冒裘盛去與‘蛟王’見面。
不過裘盛卻不這麽認爲。首先,他認爲這夥海盜還算義盜,不會幹下三濫的事情。其次,孫權等人與海盜也很難勾結,能不是敵對關系就不錯了。而且區區七八十人還不夠資格與孫權勾結。第三,他如果不表示一些誠意,海盜也不會真心被招安,他也就無法對海盜如臂使指。
這當然非常在理,但是呆瓜散人還是非常擔心,裘盛隻好說道:“三位,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不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是不冒些風險,如何能賺一個忠心的水軍下屬?若是你們擔心,那就弄幾艘戰船遠遠的等着,我身上就多穿兩件内甲,這樣總可以了?”
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似乎也沒有别的辦法,呆瓜三人最終隻好妥協,但明顯還是滿臉的擔心。看着三人還是那麽的擔心,裘盛有些無奈,爲了徹底消除三人的擔心,裘盛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見你們這麽擔心,我還有一法可以保萬無一失。”
“大哥快說!”
“主公快講!”
“對,快講!”
裘盛笑眯眯的說道,“不必着急,辦法簡單但必定有效。你們知道芋頭吧?”
如何會不知道芋頭?三人不明白裘盛爲何突然說起芋頭,但都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知道。
“知道摸了芋頭之後,手上會奇癢難耐,就算用水洗也要過好一陣才能不癢吧?”裘盛說到這裏,便詭異的笑了起來。
呆瓜三人看着裘盛一臉的壞笑,立刻明白裘盛是想幹什麽,不過他們不僅沒有阻止也都跟着壞笑起來,呆瓜甚至誇裘盛‘詭計宗師’。這可不是什麽好名頭,所以呆瓜話音未落就挨了裘盛一腳。
裘盛立刻準備了一件禮物送給那海盜首領——一把表面塗滿芋頭汁的宿鐵短劍。
第二天一清早,裘盛便帶着人和物上路了。他、呆瓜和二十護衛乘坐前面的一艘小戰船,五艘大戰船遠遠的跟着以防不測。
沒多久,裘盛等人便上了那小島,爲了保證安全,裘盛并未進那隻剩殘垣斷壁的‘村子’,隻是在一個視野還開闊的地方坐了下來。
等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沒見有船靠岸卻見一夥海盜突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等那些人走進來,裘盛定睛一看,果然就是前些日子與自己交戰,将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海盜。
“蛟王?”
“丞相大人,是我。小人本名王蛟,因爲善遊泳,人送綽号‘蛟王’。”
“名字有意思,綽号也有意思。”裘盛笑道,“不過夠猖狂的,打完仗不想着逃命,居然敢趁夜色來鑿沉我的戰船。如今還敢來見我,看來依仗不小。”
“丞相大人,小人和小人的這些兄弟爲何成了海盜相信大人早已弄清楚,完全是迫不得已。我們鑿沉大人的戰船也是迫不得已。大人燒了我們的老巢,我若是不率衆做點反擊,恐怕說不過去,無法在此立足。王蛟來見大人其實都是頂了不少壓力,希望大人理解。”
“我手下謀士說你不想一條道走到黑,是真的嗎?”
聽裘盛說出這句話,王蛟非常興奮,立刻說道:“丞相大人,我們确實這樣想,隻是無人引路,無法回歸正途。我們從來隻劫富濟貧,而且手上沒有血債。就是那幫土豪劣紳我們都沒有殺過。”
裘盛低頭沉思一會,說道:“你說的和我了解到的确實一樣,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想被招安就必須做一件事情,我這裏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明白裘盛這是要他交投名狀,王蛟立刻表示願意率衆幫裘盛剿滅附近最大的幾股惡匪。很高興王蛟如此明白,不過裘盛還是将那把宿鐵短劍拿了出來遞給了王蛟。
見裘盛送他禮物,王蛟非常高興。雖然手下提醒,但他還是很高興的接了過去,一邊謝謝裘盛一邊仔細欣賞起來。沒多久,王蛟的手當然奇癢難耐,下意識的認爲這是中毒了。
“丞相,我真心投靠,你爲何要害我?”王蛟指着裘盛說道,一臉的後悔。
“王蛟,我這不是害你,隻是保護我自己而已。這不是毒藥,隻是一種蠱而已。由斷腸草制成,隻要你不對我起反心,蠱就不會發作,若起反心,蠱毒必定發作,到時候你會因爲太癢而自刎。”
古人愚昧且十分相信鬼神和蠱毒,王蛟被吓到後立刻下跪求饒,表示無論如何絕不反叛裘盛,隻求暫時消除這難耐的奇癢讓他舒服一些。
這芋頭汁本就不會讓人癢多久,裘盛當然要快點裝完鬼神。立刻一副大仙樣說道:“王蛟,你一步一磕頭走到海邊,我在你身後做法,最後在海水之中洗手,你的手就不會癢了。但你要記住,手雖然不癢,但蠱并未消除,而是到你體内去了。”
“明白,明白,請丞相大人快點做法,我癢得受不了了!”說完,王蛟立刻按裘盛說的‘一步一磕頭’去了海邊。
裘盛當然跟着‘做法’,走到一半,裘盛忽然想起計劃的一個漏洞:短劍之上還有芋頭汁,王蛟拿着會再次感到奇癢難耐。于是立刻将那短劍收回,借口就是消除短劍上的蠱毒。裘盛便用戴着手套擦去了劍鞘上的芋頭汁,隻不過口中還是念叨了幾句他自己也聽不懂的‘咒語’。
果不其然,王蛟在用海水洗手之後手就不癢了,立刻對裘盛産生不小的敬畏,毫無保留的将島上的密道說了出來。在也要獻出劫掠的财寶時,裘盛拒絕了,要王蛟自己留着。這讓王蛟更加服氣,再次表示願爲裘盛牽馬墜蹬,随裘盛征戰沙場。
裘盛非常高興,因爲他多了一員忠心耿耿的水軍将領,雖然用的辦法有些不入流,不過裘盛卻不在意。反而認爲這樣幹會讓大漢永遠少一群海盜,絕對是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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