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各地還真就抓了五萬多壯丁,這讓裘盛非常高興,因爲他明白隻要将這些‘新兵’嚴加訓練,用不了多久,他裘盛也就可以和劉備、蔡瑁、孫權的聯軍在水上對抗了。
理論上是如此,但裘盛同樣清楚其中肯定有不少預想不到的困難,事情不會那麽順利。他還記得當年在并州帶着剛剛訓練好的新兵和小股馬賊作戰,他的兵馬是馬賊的十倍卻打得非常艱苦。如今聯軍不是馬賊,他的兵馬也不是聯軍的十倍,甚至比聯軍少了一萬人,所以一切還得小心謹慎。這讓裘盛又起了抓壯丁的心思,于是将陳登叫來商議此事。
陳登出身豪門,每次見裘盛都不卑不亢,這讓裘盛感覺非常好,“陳元龍,你果然厲害,看來你若是真想辦事,肯定就能辦成。”
“丞相謬贊,陳元龍之前招兵之事就沒做好,心中有愧,所以無論如何也得将征兵之事做好,否則就真的再無顔面擔任這廣陵太守了。”
“今日将元龍你請來,是有一事相商。”
“丞相請說,陳元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說了,你可不要誤會。”裘盛笑道,“我想問如今廣陵還能征多少兵,其餘各地大概一共還能征多少兵。我能不能将可以征召的人都征召了?”
聽了裘盛這番話,陳登再也無法沉着,立刻有些驚恐的說道:“大人想将廣陵的成年男子都征召去當水軍?不可,不可,萬萬不可!這是竭澤而漁!那些男子都走了,家中無人照看,用不了多久廣陵就會亂成一鍋粥,到時候是匪盜四起便悔之晚矣!”
“亂成一鍋粥?”裘盛不太明白,于是又笑道,“元龍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見裘盛不信,又不敢不執行裘盛的命令,陳登隻好耐着性子解釋起來:“丞相大人,江上有水賊,海邊自然就有海盜。您若是将壯年男子都抓了去,隻留下一些老弱婦孺,那些海盜便會趁機而來,到時候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廣陵不就亂了?”
裘盛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了陳登的解釋,裘盛隻好放棄征召更多成年男子當水軍的想法,于是再次詢問最多可以征召多少兵馬。已經進了一次忠言,陳登還不想丢了官位,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勸阻裘盛,而是老老實實說廣陵最多還能再征三四千人,各地一共還能征大約四萬人。
這個答案讓裘盛放了心,因爲如果将這些人都征召和訓練,一共就有九萬水軍,足夠與劉備那些家夥大戰一場了。
“陳元龍,我想将這四萬人也征召,你認爲如何?”
“大人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沒想到陳登也會說這樣讓人難受的話,裘盛皺着眉頭,非常不快的說道:“當然是真話!”
“陳元龍的意思是,如果大人一定要征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将這九萬人一次性全都投入戰場,至少要分成兩部分。别看有九萬人,其實并無多少戰力。即使經過一兩個月的訓練,其實也就是會遊泳的步兵,算不得真正的水軍。”
會遊泳的步兵?這話可夠重的,不過因爲陳登句句占理,裘盛又承諾‘不因言獲罪’,故而裘盛也無話可說。沒人喜歡看着一個總是忤逆和阻止自己的人在眼前晃悠,所以裘盛便以要休息爲理由将陳登逐出了房間。
休息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裘盛又将呆瓜、田豐、徐庶三人叫進屋内,與他們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剛剛我與陳登談了談,他告訴我咱們還能在廣陵征召三四千人,在沿海一線總共則能征召大約四萬人。但也奉勸我不要竭澤而漁,不要将這些人馬一次性投入戰鬥,甚至戲稱這些人馬是‘會遊泳的步兵’。”
對于陳登評價這些新征召的兵是‘會遊泳的步兵’,衆人都非常不滿,呆瓜甚至表示要去揍陳登這沒口德的家夥一頓。當然不能讓呆瓜真打陳登一頓,裘盛幾個好言相勸,最終讓呆瓜這犟驢消了火。
其實裘盛也想揍陳登一頓,畢竟他那評價也太低了,什麽叫‘會遊泳的步兵’?無非就是暗示裘盛的兵馬與劉備等人的水軍對戰隻有被動挨打的份,最多保證掉進水裏不淹死。話糙理不糙,裘盛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突然感覺有勁用不上了。
“我也想揍陳登,但确實如此。咱們抓的這些人即使訓練好确實也不會有多少戰鬥力,必須要經過實戰,積累經驗才行,否則就是銀樣镴槍頭。僅僅保證在船上能站穩,掉下水不淹死而已。若在水上與劉備他們的水軍厮殺絕無勝利的可能。”
“大哥打算怎麽辦?打仗嗎?問題是找誰打呢?”呆瓜問道。
“我怎麽知道打誰,反正現在不能找劉備他們打!”裘盛沒好氣的說道。
裘盛話音剛落,田豐說道:“主公,江渚之上有水賊,這海外小島上應該也會有海盜吧?要不咱們練好一支兵馬就拿那些海盜練練手?那些家夥狡猾,兇悍,人又不多,應該是最适合給我們的兵馬積累經驗的。若是能招安一些有正義感的海盜,或許對提升水軍戰力也有好處。”
“元皓的意思是要我以戰代練?”
“差不多吧,不過主公還是要讓那些出戰的士卒能聽懂号令,有基本的紀律,否則就是去送死了。”
常年領兵,裘盛自然明白紀律的重要性,故而新兵進來的第一件事裘盛就是要讓他們學會遵守紀律和服從命令。誰膽敢當刺頭就立刻軍棍伺候。如此一來,服從命令的五萬多‘水軍’在一個月之内就基本成型了。
由于裘盛前世是南方人,會水,又堅持要看看訓練成果,所以他也參加了這次清剿海盜的行動,就坐了那艘最大、最穩,且被重重保護的船上。
清剿的目标是小小的海盜窩,總共不過七八十人,爲了保證‘萬無一失’,裘盛帶了近千人,開三十多艘船去了。
如此浩浩蕩蕩自然藏不住行蹤,不過那些海盜明顯不害怕這些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雛,裘盛大軍都開到離島不過幾裏地的地方,他們仍舊不慌不忙的在準備戰鬥,一點不害怕。
這可是對裘盛重重的打臉,裘盛怒不可遏,立刻揮動令旗命手下攻擊。誰知一千人打七八十人,打了兩個時辰,居然硬是沒打敗他們。
水軍射箭,那些海盜便去了逆風向,用輕便且結實的竹盾攔截,導緻水軍的箭要麽直接掉水裏,要麽輕松的就被攔住。反倒是那些海盜用火油箭攻擊,利用順風的優勢将水軍的幾艘船艦都燒了起來。
既然射箭不行,裘盛便命手下利用船多的優勢将艘海盜船合圍,讓他們成爲甕中之鼈。隻不過這些海盜明顯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裘盛打的什麽算盤。裘盛的水軍還沒到位置,他們便溜了,而且還故意射一支帶書信的箭回來羞辱裘盛。
三十多艘船,一千來人,居然拿區區七八十海盜和一艘海盜船毫無辦法,不用這封信,裘盛都感覺非常羞恥。既然人抓不到,裘盛便換了一個辦法:燒了海盜在島上的老窩。算是出口惡氣。
回到府中,裘盛滿臉都是不快,似乎能将人生吞了。
“呆瓜,主公這是怎麽了?”徐庶有些疑惑,因爲他從未見過裘盛如此不快。
呆瓜不敢大聲說話,隻好悄悄的将戰鬥的過程和結果詳細的說了一遍。
“主公,幸虧咱們聽了田元皓的話,若是沒有這麽幹。現在就與劉備他們打,一戰下來,九萬水軍就得報銷一半。”徐庶聽了呆瓜的話後說道,“不過還請主公不要洩氣,既然那些海盜如此厲害,咱們就繼續拿他們練手,暫時先不要剿滅了他們。”
“徐元直說的正是我想的,要殺他們随時都可以,不過他們還有些利用價值,就先讓他們苟活幾日!”裘盛說到這裏,狠狠的對自己大腿砸了一拳,罵道:“遲早要跟他們算清這筆賬!”
“主公英明!”爲防裘盛沖動,徐庶立刻拍了拍馬屁。
第二天,剛剛起床,裘盛就聽到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海盜趁夜色潛入港口,鑿沉了五艘船舶後全身而退。
萬萬沒想到幾十個海盜居然如此膽大包天,不求自保反而主動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裘盛不再多想,帶了足足兩千人馬去了那個被他已經燒成灰燼的海賊老巢。自然是撲了個空,裘盛才想起來‘狡兔三窟’,無奈的撤兵。
絕不允許一支小小的海盜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裘盛立刻開出懸賞,表示誰能提供這支海盜的線索賞金三萬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剛剛兩天就有人來提供線索,将這七八十人的情況說了個清清楚楚。裘盛甚至了解到這海盜的魁首原來還是個水軍屯長,因爲失手殺人流落江湖。
這消息讓裘盛改了想法,有了别的打算。
“田元皓,這海盜的魁首原本是個水軍軍官,你說他如此刺激我,會不會有别的用意?區區幾十人,見到我的兵馬後按理說應該望風而逃。”
“主公的意思是這頭領是想在你這博個出身,金盆洗手?”田豐問道。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那些百姓說這支海盜隻搶錢财不殺人,手上沒有血債。”
“主公言之有理,那主公想招安他們?”
“他若是真想投靠,我就招安。要他帶領新軍去剿滅附近的其他海盜。既鍛煉水軍,又消除附近的禍害。從他的表現就能看出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水軍官員。爲何不用?”
田豐思考一番之後,也贊成招安,隻是提醒裘盛要弄清楚那海盜真實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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