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鐵牛府中,裘盛剛剛坐下,張小蓉就開口問道:“盛哥,你是打算要奪了徐州嗎?”
“奪徐州?”裘盛一愣,眨了眨眼睛,随後憨憨的說道:“沒有啊,我隻想幫曹操報仇雪恨,沒想要奪了陶謙的徐州。”
“既然夫君沒想要奪徐州,怎麽要帶三萬人馬去?任誰看了就會認爲你是要攻打徐州,想将徐州收入囊中。”
此時裘盛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小的錯誤,若不是張小蓉提醒,恐怕就會繼續再錯下去。裘盛立刻解釋說自己之所以打算要帶三萬士卒去徐州,完全就是順着曹操的五千士卒來的。下意識的認爲人越多把握越大,卻沒想過其中的影響。于是便問張小蓉到底帶多少人去徐州最合适。
張小蓉認爲如果僅僅是抓人報仇帶五百人足夠,因爲她認爲陶謙雖然昏聩但應該能分得清楚是非,不會包庇張闿,也不敢包庇張闿,除非陶謙想死無葬身之地。
“五百?”裘盛皺着眉頭說道,“小蓉言之有理,但五百是不是少了點?壯聲勢都不夠啊!萬一那張闿與陶謙有些不爲人知的秘密,陶謙不肯交出張闿呢?比如殺曹嵩一家奪取财富就是陶謙授意呢?”
在場的人都感覺裘盛的說法有些荒唐,但也無法反駁,兩百車的财富,誰會毫不動心?
“少爺打算帶多少人去?”
“不能太多也不能過少。太多容易引起誤會,過少則無法給陶謙足夠的壓力,就三千吧,就從曹操帶的五千人馬裏面挑三千精銳出來。”
三千人确實不多不少,最合适,于是紛紛同意。張小蓉和巧兒則提醒裘盛辦完事就要撤退,不能再貪圖徐州,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貪心。
左馮翊還是一塊飛地,河東郡還沒拿下,裘盛可沒興趣再貪圖徐州。貪心不足蛇吞象,裘盛可不想被撐死,故而向張小蓉、巧兒保證絕不打徐州的主意。
第二天裘盛便帶着張小蓉、巧兒、呆瓜、曹操以及三千兵馬上路。曹操對此非常疑惑,裘盛不是說要帶三萬士卒嗎?怎麽連五千都不要,僅僅三千?
“兄弟,咱們就帶這些兵馬去徐州?”
“對。”裘盛笑道,“孟德兄,昨日我說錯了,把三千說成了三萬,對不住。你想,帶三萬兵馬去徐州,任誰都會認爲我是要奪取徐州,這樣容易引起誤會,不好。隻有帶三千精銳去才合适,既能給陶謙足夠的壓力,也不會引起别人的誤會。”
“明白了,兄弟考慮周全,是我無知了。”曹操非常誠懇的說道。
“孟德兄過謙了,以你的身份帶五千合适,以我的身份帶三千合适。所以說,是我做錯了。”裘盛笑道,“好了,咱們不必說這些廢話,快點趕路,殺了張闿這混蛋,替伯父報仇才是首要。”
裘盛如此積極,曹操非常感激,立刻不再說話而是回到原本的位置領軍去了。
因爲害怕張闿逃離,所以裘盛半路又改了計劃,帶着張小蓉、巧兒、呆瓜、曹操幾個以及一百護衛直奔徐州。騎馬當然比步行要快很多,一百多人很快就到了徐州下邳。
本以爲隻有曹操一人會來,沒想到驚動了裘盛這煞神,陶謙頓時心中忐忑不安,因爲他害怕裘盛會借此事而奪了他的徐州。當然不能将當朝丞相拒之于城外,所以陶謙萬般無奈打開城門将裘盛等人請進了城。
如今的陶謙已經是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老頭子,杵着拐杖都顯得風一吹就會倒。絕對是垂垂老矣,說不定睡一覺就見了閻王。
曹操可沒心思關注陶謙是多麽弱不禁風,直接沖到陶謙面前,扯着他的衣領,将他給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老匹夫,怎麽可以幹出這樣的事情!還我父親命來!還我父親命來!”
話一說完,曹操便将陶謙往旁邊的卧榻上一摔,那卧榻不堪重壓,頓時折斷。而陶謙這老人的腿也明顯折斷,他捂着斷腿在哀嚎。
害怕曹操再幹出更瘋狂的事情,陶謙忍着劇痛,提着氣咬牙說道:“孟德,對于曹太尉的死我深感遺憾和自責,但畢竟人不是我殺的,财富也不是我奪的。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将張闿和他手下那幫畜生給抓了,就等孟德你來殺。”
“你以爲殺一個張闿和幾個手下就能抵我父親全家的命嗎?”曹操怒目圓瞪,咬牙切齒的說:“你想得倒美!我不光要殺了張闿九族,還要殺了你全家!”
明白曹操說得出,做得到,從來不打诳語。若是沒人攔着,說不定曹操真就會率兵來攻打徐州,自己就有性命之憂,爲了保證全家能活,陶謙隻好給裘盛投去求助的眼神。
是來解決問題,不是來大開殺戒的,所以裘盛站出來說道:“孟德兄,消消火。既然那張闿和他手下都已經被抓,相信陶大人也已經将他們的家人都控制起來,你家仇肯定能報。但是滅張闿九族,甚至牽扯到陶大人我看就不必了。”
要殺張闿九族和殺陶謙全家确實隻是曹操一時氣話,如今裘盛出來調和,曹操便說道:“好,看在兄弟面上我便不殺陶謙一家,但一定要滅了張闿全家!”
這是曹操的底線,爲了不産生隐患,裘盛便答應了曹操的要求,并要陶謙也答應了下來。
正要去抓那些罪犯的家人的時候,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和陶應沖了進來,見陶謙受傷,立刻跪在陶謙身旁痛哭。陶商比陶應稍微有血性些,流了兩滴眼淚後便沖到曹操面前明顯打算拼命。
隻不過陶商僅僅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儒生,哪裏是曹操這常年征戰的人的對手?還沒湊到身旁,他便被曹操一腳踹出去一丈多,同樣倒在地上哀嚎起來,看樣子肋骨斷了。
陶應性格軟弱,見曹操如此厲害,不敢對抗,隻好繼續在陶謙、陶商身旁痛哭,并命仆人叫醫官過來。
“孟德兄,你已經傷了陶謙和陶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咱們還是快去抓了張闿和他手下的家人,報了仇再說!”
正如裘盛所說,曹操因爲傷了陶謙和陶商氣已經消了不少,确實不打算再傷陶家人,而打算去懲罰那些罪魁禍首了。
在去抓人的路上,曹操沉着臉說道:“兄弟,剛剛我都聽了兄弟的,待會我要幹什麽還請兄弟不再阻攔。”
這可不是好信号。曹操的話讓裘盛想起了大漢的各種殘忍刑罰:烹刑、炮烙、活埋、斬首、車裂、腰斬、絞刑、淩遲、活剝人皮等等。雖然想阻止曹操幹太過激的事情,但裘盛也不想幹涉,于是幹脆默不作聲。
費了些工夫才将參與殺害曹嵩一家人的所有兇手和他們的家屬都抓到,足足兩百多口。其中還有二十來個乳臭未幹的孩子,十幾個行将就木的老人。
“孟德兄,将那些老人和孩子就放了吧。”實在無法做到視若無睹,裘盛很艱難的開口道。
“兄弟,剛剛你可沒阻止我。何況斬草要除根,難道我還等他們長大了再來報仇?那幾個老人反正就要入土,我就送他們一程,這樣才對!”
知道阻攔不了,也不想和曹操在這種事情上與曹操翻臉,所以裘盛并未與曹操說什麽‘仁德’,隻是提醒曹操行事不可過激,否則就得不償失。說完便離開刑場,出城去了。
應該是考慮了裘盛的态度,曹操這個聰明人最後選擇放過十歲以下兒童和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其餘服毒而死,讓那些人都留了一個全屍。
這消息第一時間傳到裘盛這裏,裘盛聽後非常高興,對張小蓉三個說道:“看來曹孟德還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也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還好吧,至少比之前估計的情況确實好些。”張小蓉有些沉痛的說道。
“姐姐,沒好多少。殺那些犯人就好,爲什麽還要殺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家人無罪。”巧兒有些哽咽的說道,“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巧兒,姐姐知道你善良,但誰叫他們惹了曹操這煞神呢?别看曹操平日裏文質彬彬,真觸了他的逆鱗,他立刻會變成一個瘋子。今天若不是有夫君在,恐怕死的就不止兩百人了,而是六七百。”
木已成舟,再多說也沒用,所有人都隻能接受這個現實。此時呆瓜卻說道:“大哥,咱們是不是要多提防曹操?他如此兇惡,殺人如殺雞一般,僅僅派個督軍監視恐怕不夠。”
明白呆瓜的意思,裘盛思考一番後,說道:“派個督軍或許真的不夠···問題是我已經許諾他不會奪了他定襄太守的職位,難道要我言而無信?”
“呆瓜怎麽會讓大哥做言而無信的小人,怎麽會陷大哥于不義?隻是提醒大哥想辦法将曹操控制得再緊一些才對。”
想法是好的,但是似乎沒有好辦法來遏制曹操。若是把定襄守軍減少,從而減少曹操手中兵馬,那樣做肯定不利于防務,所以行不通。
衆人左思右想都沒想出個辦法來,倒是裘盛看着大營裏的士卒換崗時,腦子裏閃現了一個詞‘調防’,于是笑着說他想到了辦法,而是絕對有行之效的好辦法。
“盛哥快說什麽好辦法?”
裘盛很痛快的說道:“調防!将軍隊兩年調防一次!如此一來,任何地方官員都不可能與那裏的軍隊有太深的關系,也就很難發生叛亂了。曹操擔任定襄太守已經一年多,再過幾個月我便将他手下的兵馬調走,換成一支他從未率領過的軍隊。”
這個辦法絕對好,調防名正言順,因爲不能總讓同一支軍隊擔任最危險的任務,應該将各地軍隊輪流擔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