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顯現裘盛的高貴,張邈等人提議要漢獻帝來主持裘盛的婚禮。雖然此時的漢獻帝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青年,但在大漢也可以當父親了,所以讓漢獻帝主持婚禮并不爲過。漢獻帝性格懦弱,因爲害怕裘盛,所以立刻答應親自到場主持婚禮,而非僅僅給裘盛、張邈一些封賞。
對于結婚的具體時間,裘盛仍舊不是很在意,認爲隻要能躲過與袁術的沖突就好,不過張小蓉就不這麽想,她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拖一天就多一點變數,沒一個女人喜歡。于是張小蓉便将劉黑心叫來,詢問袁術的情況。
明白張小蓉心中所想,不必張小蓉多說,劉黑心便笑道:“小姐不必擔心,你與裘大人的婚期很近了。”
“爲什麽,你爲何如此肯定?”知道劉黑心不會信口雌黃,但也不可能未蔔先知,于是張小蓉便命劉黑心将其中緣由說出來。
“大小姐,舉世皆知大漢以火興國,袁術則一直認爲袁姓出自于陳,陳是舜之後,以土承火,得應運之次。如今袁術每日睡覺都帶着傳國玉玺,天天都要問術士當日運氣如何。那些術士爲了讨好袁術獲得好處,已經忽悠得袁術将稱帝之事排上日程了。”
“袁公路居然已經将稱帝之事排上日程了?”
“是的,這消息也是小人昨日才知道,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小姐。大小姐還記得袁渙嗎,他上次來請裘大人信守承諾就是因爲袁術想稱帝了啊!隻不過當時還沒将事情提上日程而已。”
袁術稱帝,必定引起軒然大波,若不想摻和進去,最好就是在袁術稱帝前幾日結婚,但如何把握好這時間呢?畢竟淮南與太原相隔千裏,信息傳遞不便。張小蓉雖然刁蠻,但在重大事情上絕不胡來,反而思維缜密,所以立刻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劉黑心笑着要張小蓉放心,因爲不同地區之間的繡衣使者都用信鴿傳遞消息,飛鳥傳信絕對飛快,而袁術稱帝光是準備就會至少需要十天,所以一切都來得及。
這番話讓張小蓉徹底放心,隻是提醒劉黑心要将一切都準備好,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要能結婚。當然不敢在這種事情上馬虎,劉黑心稱不光他自己每日都留意,就連裘盛如今也每天過問。
又過了五天,中午,呆瓜卧室外的鴿籠内多了一隻漂亮的鴿子,腿上綁着一條白絲綢,不過上面還有一些不和諧的灰黑色,似乎是寫了字。吃完中飯的呆瓜例行來檢查鴿籠,在發現這隻鴿子後,立刻喜笑顔開,拿了那條絲綢便直奔裘盛的書房。
正在書房之中批閱奏章的裘盛,見呆瓜門都不敲就沖了進來,心中不喜,眉宇之間還表現出一絲不快。不過在看到他手中的絲綢之後,不快便消失了。隻是在感歎呆瓜做事還是莽莽撞撞難教化。
“是有什麽重要的消息嗎?”
“不是重要的消息,而是天大的消息!”呆瓜十分激動的說道。
“說說吧,看看是什麽天大的消息讓我兄弟如此激動。”裘盛笑了笑說道。
“大哥,袁公路八天後将在壽春稱帝!自稱‘仲氏王朝’!”呆瓜笑道,“大哥你的喜事是不是也要辦了?大哥辦喜事,袁公路成天下公敵,兩個大好事一起來,呆瓜我當然高興啊!”
當然高興與張小蓉喜結連理,但沒想到袁術居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稱帝,裘盛笑道,“确實,内外雙喜,是要好好高興一番。快發請柬,告訴所有聯系得上的官員,我裘盛三天後在皇帝的主持下與張小蓉結婚!辦酒席的地點就在太原城的‘雲霄樓’!”
收到這個消息的百官都有些意外,因爲之前從未聽到過裘盛要結婚的消息。當朝丞相兼大将軍如果要結婚,一般情況下,光是準備都至少半個月,哪裏有如此急匆匆的?
當然沒人敢詢問爲什麽,在得到這消息之後衆人立刻開始準備禮物。雖然知道裘盛言必信行必果,不會自食其言,但官員們還都準備了兩份禮,一份就是五百錢,另一份則是五千錢。
婚禮進行得非常順利,裘盛、張小蓉自然非常高興,張邈這個加官進爵的嶽父也是一臉喜色。就是那些來參加喜宴的官員也是露出發自肺腑笑容,因爲裘盛确實隻要這個五百錢的紅包,而沒要大紅包,沒有傷及他們的利益。
接下來就是鬧洞房,裘盛、張小蓉二人做自己的事情了。由于心中早有計較,所以二人硬是纏綿了十來天才出了婚房。而出來的那天,太原城已經炸了鍋。原因很簡單:朝中百官知道袁術在壽春稱帝。
不出所料,從裘盛回來處理朝政的第一天起就不斷有人提議發兵攻打袁術這亂臣賊子。早就答應過袁術不會摻和進去,裘盛當然就一直找各種理由阻止出兵。比如兵力不足、糧草不夠、人心不齊、後方不穩。
一開始,衆人還不感覺裘盛是在搪塞,但到後來,稍有頭腦的都知道裘盛這是在搪塞,是要當看客,甚至是當漁翁。因爲懾于裘盛的權威,衆人隻能私下抱怨,卻無一人敢當衆斥責裘盛要他給個解釋。
此時曹操從定襄趕來見裘盛了,理由是給裘盛送一道難得美味。對于曹操擅自離職給自己送美味,裘盛自然非常不快,而且壓根不信曹操會因爲送美味而渎職。裘盛幾乎可以肯定,曹操所謂的‘美味’多半與袁術稱帝有關。
人都來了,當然要見,所以裘盛很快便在書房見了曹操。此時的曹操因爲趕路明顯十分疲憊,一身灰塵,就連嘴唇上都有些灰。裘盛非常欣賞,所以在曹操施禮後,示意他坐下說話,喝口茶,一切慢慢來。
“孟德,呆瓜說你有美味要送給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裘盛笑問道。
“确實是真的,而且是人間難得的美味。”曹操連喝了幾口茶,深深的喘了口氣後,笑道,“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味,幾乎所有人都能吃,但是最該兄弟你吃。”
最該自己吃?裘盛有些聽不懂,于是問道:“孟德,你就别和我打啞謎了,你送來的美味到底是什麽?畢竟有些美味我未必咽的下。”
明白裘盛的言下之意,曹操說道:“裘兄弟,孟德說的美味就是袁公路在壽春稱帝!這亂臣賊子如此胡來,正好給了兄弟你掃平淮南的機會。而且絕對師出有名!如今好機會,難道不是一道美味?”
“孟德此言不錯,不過之前我已與袁術約定不摻和此事。誰愛管誰管,反正我兩不相幫。”
沒想到裘盛是這個态度,曹操非常意外也非常失望。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怎麽能因爲一句承諾而放棄?因小失大太荒唐。
“裘兄弟,不過一句搪塞的戲言而已,兄弟爲何當真?萬萬不可因小失大!若是袁術真在江南站穩腳跟,民衆接受了他的‘仲氏’,以後要滅他可就難了。畢竟袁公路也不完全是廢物一個。而且請兄弟不要忘了,如今你是大漢的丞相兼大将軍,對叛徒怎麽能放任不管?”
大漢的丞相兼大将軍?還是躲不過去?在非常焦急的時候,裘盛腦子裏忽然閃現了一個詞‘度蜜月’。
“孟德兄,在結婚之前我去城外道觀問了一卦,那道士對我說結婚三月之内不宜動刀兵,要過了三個月才行。要不就等三個月?三個月後我一定出兵,反正如果要打袁術也要聯系其他諸侯,還要籌集糧草。何況要消除大漢劉家的威信,樹立‘仲氏’的威信,三個月恐怕遠遠不夠。”
“裘兄弟,你這樣姑息縱容,恐怕并不好,會引起朝中百官對你不滿,所以你最好還是做些事情。”
想了想曹操所說,回憶了一下這些天朝中衆人對他态度細微的變化,裘盛不得不承認曹操說得對,即使不出兵也是該做些事情。問題是做什麽?怎麽做?裘盛自己是絕不可能挂帥出征,隻能另辟蹊徑。
曹操從來思緒敏捷,很快就說道:“兄弟是不是絕對無法忍受被人稱作‘背信棄義的小人’?”
“不完全,但最好不要!畢竟這不是什麽好評價。”
“我有一法可行,隻看兄弟願不願意采納。”曹操很平靜的笑道,“此法不會爲很多人诟病,但還是會有長舌婦評價。”
如果既能當好大漢的‘丞相兼大将軍’,又不違背與袁術的承諾,即使被一些人評價又有何妨?何況身處高位誰不被評價?所以裘盛便請曹操将辦法說了出來。
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劉虞、臧洪、李傕、張繡等人聯合百官上奏皇帝請求出兵讨伐逆賊袁術。裘盛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最終隻能順應民意出兵讨伐袁術。如此一來,并非裘盛要主動違背諾言,而是迫不得已才違背。
“你還真是厲害,孟德。”裘盛禁不住感歎,“硬是将我違背諾言說成了順應民意、維護國家。”
“裘兄弟,你出兵難道不是順應民意、維護國家嗎?朝野上下無一人不想讨伐袁術,不過是懾于你的權威不敢表達而已。”
“看樣子,隻要我不堅持己見,任你們去幹就好···”
“正是。”曹操笑着點頭說道,“何況兄弟也不該爲了袁術去對抗天下。”
于是裘盛第二天便‘病了’,将每日朝政交給漢獻帝自己處理。漢獻帝最想的自然就是維護劉家天下,所以在拿到政權的第一天就下旨:曹操、呂布二人領兵三萬攻擊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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