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逃離之後,整個清河國内就剩下顔良率領五萬袁軍困守貝丘城。内無糧草、外無援兵,隻要圍困幾日,貝丘自然不戰而破。
能有這個結果當然非常不錯,不過裘盛更喜歡顔良這個冀州第一戰将也能真心實意的投誠,所以他将田豐、許攸二人找來商議此事。畢竟二人與顔良相交多年,肯定知道一些他的喜好和弱點,找他們肯定最有用。
田豐、許攸進入帥帳之後,發現帳内隻有裘盛一人,其他人都不在,這讓他們感到奇怪。有什麽事情隻對他們說,要避開其他人?
“主公,你這是?其他人呢?”
“元皓,不錯,我隻是請你和子遠二人前來,其他人我都沒請。”裘盛笑道。
“請問主公要問我們何事?隻要我們能幫忙,我與元皓必定盡全力!”
“那就好。”裘盛笑道,“其實請你們來的原因很簡單,貝丘如今内無糧草、外無援兵,指日可破。不過我想招降顔良而非殺他,想問問你們顔良有什麽喜好和弱點,方便我招降。”
想了想,田豐先開口道,“主公,顔良乃一勇之夫,有勇無謀。隻要主公能利用這一個弱點,顔良必定投靠主公!”
“主公,元皓所言極是。顔良有勇無謀,隻要讓他感到主公對他有活命之恩,他便會投靠。何況主公也确實會對他有活命之恩,不是什麽陰謀詭計。我願做說客,讓顔良舉旗投降。”許攸很鄭重的說道。
許攸做說客?這是個不錯的計劃。正好能看看許攸到底有多少能力,所以裘盛立刻答應了下來。不過也提醒許攸不必觸怒顔良,安全第一。這麽一句話讓許攸十分感動,袁紹可從未說過這話,從來就是‘若是做不好,就不要回來見我’!
進了貝丘城,顔良見到許攸之後就破口大罵,罵許攸是背信棄義的小人。許攸則說‘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事’,并将之前自己屢次谏言,袁紹卻剛愎自用拒不采納的事情說出,讓顔良一時間沒了話可以應對。
“顔兄,你認爲袁紹與裘盛誰更賢良?”
顔良雖然促狹,但還坦蕩,直接就說裘盛比袁紹更賢良。
“顔兄,你認爲這冀州将會是誰的天下?袁紹還能撐幾天?”
“如今并州、幽州、兖州、青州都是裘盛的,中山國、常山國、清河國又都已陷落,冀州當然會是裘盛的天下,袁紹撐不了幾日了。”
“既然如此,那你還抵抗幹嘛?貝丘如今是内無糧草外無救兵,恐怕你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何必自取滅亡?”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如此,所以顔良隻好閉口不言。
“顔兄,你屢次冒犯裘大人虎威,他卻不想殺你,也不想城中士卒再多死一人。你不效力如此仁德之人,難道還要爲袁紹那厮殉葬嗎?”許攸見顔良還是躊躇不定,冷哼一聲道,“本以爲你是一個識時務的俊傑,沒想到是個不識時務的庸才!反正貝丘城守不了幾日,城破之後可别再求活命!若是到那時再求饒,就别想再有人看得起你!”
被這麽一刺激,顔良感覺無路可走,也認爲許攸說得很有道理,最終開城投降。
既然要拉攏顔良,裘盛便專門爲他舉行一個家宴,酒席之上就隻有裘盛、顔良、呆瓜、田豐、許攸五人。
作爲一個降将,受這麽高的待遇,顔良其實心中感覺忐忑不安。要知道,顔良幫袁紹得罪過裘盛很多次,絕對是助纣爲虐,裘盛能不殺他就已經是裘盛的寬宏大量,如今還擺家宴,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看出來顔良的擔心,裘盛笑道:“顔将軍,不必如此拘束,我出身卑微不懂那麽多禮數,隻是感覺顔将軍忠義勇武所以才擺這家宴。何況你到我麾下,成了我的部下,我也想通過這家宴了解了解将軍啊!”
原來是想了解自己,顔良便不再擔心,立刻表示感謝,并爲之前的冒犯而道歉。千軍易得一将難求,顔良雖然少謀,但也是一員虎将,所以裘盛并不在意這些冒犯,隻強調顔良終于袁紹很難得,不怪顔良。
“顔良,怎麽樣?我沒騙你吧?裘大人可比袁本初要寬宏大量得多!裘大人知人善任,你跟着他才會更有前途。”
雖然性情促狹,但是顔良還坦誠,所以笑着表示許攸沒騙他,裘盛的豁達大度大出他的意料,說願意爲裘盛當那馬前卒征戰沙場。有顔良這個态度,裘盛非常高興。因爲袁紹手下第一猛将投靠了裘盛,其餘的将領絕對會慢慢的懷有二心,袁紹又多疑,說不定都不要裘盛率兵攻打,袁紹那就會出亂子。
家宴在很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從頭至尾,裘盛都沒要求顔良做什麽,隻是與衆人談天說地、喝酒吃肉。
待顔良、田豐、許攸離開之後,呆瓜問道:“大哥,你擺這家宴到底是幹什麽?難道就隻是讓他向你表忠心?”
“是,也不是。第一,顔良是個信義之人,但他的故主袁紹還在,我要他親口說出對我忠誠,這樣我才放心。第二,我希望借此家宴讓田豐、許攸二人幫我做說客,要那顔良交一份投名狀。”
“投名狀?”呆瓜立刻明白裘盛的意思,但還是問道,“你似乎并未告訴田豐、許攸你的意思,他們會明白嗎?”
“放心,如果這些他們都想不到,也就不配做袁紹的謀士了。别忘了,田豐、許攸二人都交了投名狀。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允許顔良不交。”
明白裘盛所想之後,呆瓜有些不信,他可不認爲田豐、許攸有如此的聰明,故而并未離去,而是跟在裘盛身旁一直等着,看看接下來的事情怎麽發展。不出裘盛所料,到了下午申時一刻,顔良獨自一人來見裘盛,表示有要事要說。當然不會讓顔良久等,裘盛立刻帶着呆瓜見了顔良。
“顔将軍,你有何要事要說?”
“主公,顔良有一策可助主公更快奪得冀州,以報主公活命之恩。這樣做也可以少死很多人,算是爲我這個屠夫積攢一些陰德。”
沒想到顔良這殺人如麻的家夥居然還自稱‘屠夫’,還知道‘積攢陰德’,裘盛與呆瓜聽了之後都大笑不止,不過那明顯不是嘲笑,而是欣賞的笑。于是裘盛詢問顔良他的辦法是什麽。
顔良的辦法很簡單:離間計。他願意去袁紹掌握的其它郡國做說客。隻要袁紹發現顔良做說客而手下又隐瞞不報,袁紹必定與手下更加離心離德,最終就會衆叛親離。若有可能,用繡衣使者散播些謠言也可以,如此一來,裘盛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奪得冀州全境,而袁紹則成喪家之犬。
辦法很老套,但肯定很有用。這讓裘盛深深的感到人與人之間信任的重要性,因爲他對付袁紹幾次都用了離間計。
“顔良,你認爲怎麽入手才好?”
“主公,從我兄弟文醜那入手最好。我投奔了主公,袁紹絕對懷疑文醜,他的日子必定不好過。還有就是與許攸私交不錯的審配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可以請許攸去審配那當說客。再就是可以在各地造謠說辛評、辛毗兩兄弟有二心,欲投主公;張郃、高覽二人已被袁術收買,打算兵變。”
“顔良,經你這麽一造謠袁紹手下可就沒有一個能信任的人,袁紹不懷疑嗎?”裘盛有些不放心。
“就是。顔良,這樣會不會太過了些?總要留兩個對他還忠心的人吧。”呆瓜笑道。
“主公,你不太知道袁紹的秉性,他很多疑,甯可相信别人會背叛也不願意相信别人的忠心。所以即使将他身邊所有人都說成是叛徒都沒事。何況還有高幹這個外甥沒有被說成是叛徒。”
反正不過說幾句話而已,如果袁紹不上當,大不了提兵攻打冀州其它地方。如今的袁軍絕對一觸即潰,裘盛的損失不會很多。所以裘盛在思考一會之後就同意了顔良的計策。并命劉黑心利用在冀州的繡衣使者造謠。
謠言如洪水猛獸,一旦發生絕對無法阻止。不過發生五日,整個冀州就都知道了。最讓裘盛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散播的謠言之中原本沒有高幹這個袁紹的外甥,不過高幹很快就成了‘最大的叛徒’。
看到這個情況裘盛欣喜若狂,也更加明白‘上兵伐謀’的意思。開始每天辦完公後就細細閱讀起孫武的《孫子兵法》來。
當然,對袁紹忠心耿耿的人還是不少,仗肯定要打,所以裘盛組織了十萬大軍在謠言散播兩個月後出征。
那些沒有重兵把守的小縣城無不望風而降,隻有郡國的治所才難啃一些。不過因爲袁紹和裘盛打仗從未赢過。所以袁軍對陣裘軍時,氣勢首先就不足,處于劣勢。再加上有田豐、許攸和顔良三人的不斷勸降,那些大城也沒有抵擋超過半個月的。不過三個月的時間,袁紹的勢力範圍就隻剩下區區一個魏郡了。
袁紹從來不知自省,隻是一味責怪手下謀士沮授、審配出馊主意,文醜、張郃、高覽作戰不力,甚至奪了三人兵權,由他親自領軍抵抗裘盛。袁大公子哪裏會領兵?很快就節節敗退, 最終隻剩一萬人馬被困邺城。
壓力如此之大,袁紹無法承擔,很快就急出了病。主将病入膏肓,手下士卒當然軍心不穩,沒多久邺城就被攻破。得知這一消息,袁紹爲防被裘盛羞辱,拔劍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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