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陶謙送書之舉,裘盛十分高興也有些感激,這既是一種督促也是一種希望。其它不說,隻要裘盛不變得惡貫滿盈,可以肯定陶謙就不會成爲裘盛的敵人。
“大哥,你爲何如此高興?是陶謙答應幫忙了嗎?”等在府門口的呆瓜見到滿臉笑容的裘盛疑惑不解的問道。
“沒有,他既不幫我也不幫袁紹。”裘盛很平靜的笑道,“不過他說如果我與袁術起争執,誰占理,他就支持誰。你看,他還送了我一本《道德經》。”裘盛很高興的将手中的書晃了晃。
呆瓜雖然也讀過幾天書,但他心思壓根不在學習上。倒是聽過《道德經》,至于是何人在何時所作,核心思想是什麽,世人對此書的評價是什麽,他卻一概不知。這可讓呆瓜有些尴尬,隻能從裘盛的表現猜出這是一本經典。
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裘盛深知呆瓜的底細,于是笑道:“此書乃是春秋時期老子(李耳)所作,乃是世人公認的經典著作。陶謙送我此書是要我平心靜氣對待一切,順其自然處理一切。說不定還要我記得強扭的瓜不甜。”
聽裘盛解釋一番之後,呆瓜明白了,但丢了面子的他隻說:讀書人麻煩事就是多,有話就說多痛快,弄這些彎彎繞幹嘛?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當然不會和呆瓜去讨論他嘴裏念叨的這些,裘盛如今想的是如何說服孔融不要與袁紹同流合污。要知道,孔融與陶謙不同。陶謙是一個祥和的老人,孔融則是一個正值壯年傲氣十足的文人,關鍵他還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孫。要說服這樣一個不但身份高貴而且傲氣十足的家夥必定不容易。
“呆瓜,别念叨了!咱們去孔融那吧,他那裏的事情恐怕會更難辦。”話一說完,裘盛便策馬狂奔出了郯城。
一路都很順利,不過三天時間裘盛便到了地方。北海城中哀嚎聲不斷、馊臭味不絕,斷壁殘垣睜眼可見,一片頹敗的景象讓裘盛十分失望也十分擔心。孔融雖然天下聞名,但治理地方實在就是個廢物。
看到裘盛眉頭緊皺、一臉怒意,劉黑心立刻上前勸解,說道:“大人,這是孔北海的地盤,你可不能随意發脾氣,何況咱們多半還有求于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聽了劉黑心的話,裘盛隻好忍下脾氣去找落腳的客棧。隻不過讓人感到搞笑的是,裘盛的臉部肌肉似乎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呆瓜與劉黑心見了也無可奈何,隻好勸裘盛放松,低頭。
進了客棧後,裘盛便開口罵道:“好一個孔北海,聞名天下居然是這麽一個廢物!還以爲多少有些才能,至少比陶謙那行将就木的老頭不會差,弄了半天更加不如,完全是個酒囊飯袋之輩!”
“啊呀,大哥,小點聲,小點聲。要罵人也别這麽嚎啊!”呆瓜非常着急的在一旁低聲勸阻。
“确實,還請大人小點聲。若是被孔融聽到你這樣痛罵他,或許原本他還不願意與袁紹沆瀣一氣,結果被你罵得倒是成沆瀣一氣了。”
二人的話有理,知道罵也無用,在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後,裘盛隻好緊握雙拳閉上嘴巴不再罵人。過了一會兒之後,裘盛便命城中的繡衣使者打探孔融的具體消息。
半個時辰左右,繡衣使者便送來了消息,一個讓裘盛怒不可遏的消息:孔融幾乎不辦公,将所有具體事情都交給手下辦。他則終日和朋友飲酒作樂,人言‘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
“說說吧,怎麽和這麽個家夥談事情?我如今隻想揍他,想不出辦法來。”
劉黑心這個随身智囊倒是很快就想出了一個辦法:送美酒去,到了酒席上再說事情。這是明擺着是要裘盛先與孔融來個‘同流合污’,取得他的認同之後再進入正題。
說心裏不憋屈那是假的,不過又有什麽辦法?裘盛隻好按着劉黑心說的去做。稱了十斤美酒,算是‘賄賂’孔融。
隻不過孔融不光好酒,這‘建安七子’之一的大才子還注重文學。若想進孔府的門,除了帶酒,還要有文,學識不足之人是不能進孔府的。結果裘盛直接就被門房給擋住了,因爲他連門房的學識都不如···
呆瓜見狀,立刻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當即就有拆了孔府的架勢。還好裘盛和劉黑心還冷靜,将他給架走了。
“沒想到這麽一個廢物家的門還如此難進,簡直豈有此理!”
“呆瓜兄弟别這麽罵孔融,他也是一方大儒,孔夫子的二十世孫,有點傲氣和特殊的要求很正常。就别生氣了,還是想想怎麽進那孔府吧!”劉黑心有些沮喪的說道。
“若不是你和大哥阻擋,今天我必定拆了那孔府。别說二十世孫,就是孔子本人,我也揍癟了他!”
“好了,别抱怨了,咱們想辦法吧。什麽辦法都行,先進了那混蛋的家門!”裘盛不想再聽抱怨,冷冷的說道。
如今裘盛、劉黑心、呆瓜三人腦子裏都是些壞主意,比如燒房子,水淹書房,持刀搶劫,綁票,諸如此類。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茶喝了不少,廁所也去了幾次,隻不過就沒一個可行的好主意。
在要吃晚飯之前,忽然聽到客棧外有人焦急的喊‘走水了,走水了,快來幫忙!’起火了?裘盛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明顯是周圍的鄰居來幫忙滅火。此時,裘盛心中一個邪惡的念頭浮現了出來。
“既然那孔北海如此不理民生,要不咱們也燒他一燒?”
燒孔融的府邸?這是什麽意思?本是來求孔融,如今卻燒他家房子,實在是荒唐至極。劉黑心與呆瓜一起搖頭表示不支持。
“二位兄弟,你們誤會了。我是去點火燒那孔北海的房子,但沒說要将他的房子燒光啊?而且如果我去救了,事情是不是就好辦了?”
原來裘盛是要演一場戲,讓他這原本放火的惡人變成救火的善人,讓孔融這缺心眼的家夥恭請他進府。這個主意二人十分贊同,因爲這樣既能出口惡氣還很有面子的進入孔府,絕對一舉兩得。二人不用裘盛下令,立刻帶着手下準備去了。打算在孔融吃晚飯的時候放火,因爲那時候起火才是最正常的。于是裘盛便坐在房中等候晚飯以及孔府的‘美景’。
沒多久時間便到了,煙火一起,孔府之中一陣慌亂,孔融這家主也慌慌張張的逃出了府邸,在逃離的時候甚至連鞋子都弄掉了一隻。而裘盛則帶着十幾個‘英勇之士’前去幫助滅火。
由于本就不是打算要燒了整座府邸,所以呆瓜與劉黑心放火的地方隻是兩間孤立的廂房,起火的原因則是燃着的油燈倒了。火很快被滅,一切又恢複如常。
孔融雖然高傲而且糊塗,但還不至于忘記要感謝幫助過他的人,所以他還是感謝了不少人。在見到裘盛時,孔融感覺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于是立刻警覺的問道:“這位小兄弟,你是哪裏人?我們似乎沒見過。”
“孔大人,我是陳留人,姓裘名盛。”
裘盛!這個名字可把孔融給吓了一跳。天下誰不知道裘盛肆無忌憚的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如今不僅霸占并州甚至還奪了幽州、中山國、常山國、河内郡、東郡!孔融下意識的認爲,裘盛此來就是吞并自己的北海。
看到孔融這麽一副窩囊廢的樣子,裘盛心中十分失望,苦笑道:“孔大人,我裘盛也不是什麽龇牙咧嘴的怪獸,剛剛還幫你滅火,不必如此懼怕我吧?”
經這麽一提醒,孔融冷靜下來,過了一會,他笑道:“裘大人所言不差,确實是孔融我失禮了。主要是大人名震天下,而且是以鐵血厮殺聞名,自然将我這文弱書生給吓到了。”
“大人不必挂在心上,不懼怕我就好。”裘盛笑道,“今天我來是有事想與大人大人商議。”
“裘大人但說無妨,隻要能幫忙,孔融定無二話,全力相助。”
“那就多謝了。”裘盛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袁本初之前與我在兖州産生了一些争執,他的手下智囊田豐來做調解。我與袁本初倒是被田豐調解得達成協議,表示不再因爲兖州的土地而争鬥,但田豐卻因爲袁本初多疑要殺他而投靠了我。袁本初對此憤憤不平,正在聯絡衆人要圍攻我···”
“所以裘大人想我與你聯合起來一起對抗袁本初?”
“是的,希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裘盛如今已經修煉到了信口雌黃的‘宗師’等級,接着又說道,“大人請放心,在來你這之前,我已經去了袁公路(袁術)和陶恭祖(陶謙)那,他們二人表示願意全力支持我對抗袁紹,每人最少支援五千兵馬。之前我與袁紹在冀、幽交界之地打過一仗,相信大人有所耳聞。袁本初可是被我打得丢盔卸甲,若不是我放他離開,恐怕他現在已經在地下了!”
雖然不太相信袁術和陶謙會支援裘盛兵馬,但裘盛說的戰績卻是真的,而且還是以少勝多。這讓孔融有些拿不定主意。支持?不支持?亦或是坐山觀虎鬥?
當然不能讓孔融想清楚了,裘盛要逼得孔融還懵懵懂懂時就做出承諾。于是裘盛便大說特說袁紹的壞話。
比如在讨伐董卓的時候袁紹并沒有當好盟主,導緻董卓至今未滅。冀州原本是韓馥的土地,韓馥将他請去幫忙之後,他卻來了個‘反客爲主’奪取冀州,實在是不厚道。因爲一絲懷疑就要置田豐于死地,心腸歹毒而且氣量狹小。爲了一個田豐就要動刀兵,視人命如草芥,暴戾之人!誰幫袁紹,誰就是助纣爲虐的小人!
被扣了這麽多的壞帽子,孔融再也扛不住,最終隻好同意了裘盛的意見,絕不與袁紹同流合污,裘、袁一旦開戰他必定率領五千精銳支援裘盛。
這回算是達成目的,爲防露出馬腳,裘盛在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感謝的話後轉身便離開,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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