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群烏合之衆,但也算久經沙場,多少有些基本的戰術意識。比如黃巾軍前進到山谷時,首領留下五千‘精銳’鎮守谷口,以防中計被堵在谷中成個甕中之鼈。
這個情況是裘盛和曹操沒有預料到的,原本以爲黃巾軍最多留下兩千人鎮守谷口,隻要一次攻擊就肯定會潰散。但是沒想到留守谷口的不僅有五千人,而且都還有些兵樣,也就是說要達到目的沒之前想的那麽容易了。
“孟德兄,沒想到這次黃巾軍謹慎不少,派了這麽多人守谷口,那些士兵的戰鬥力似乎都還不錯。”裘盛笑道。
“他們應該是被你的手段給吓到了,之前被燒了糧草,這次可不想被連鍋端。”
“孟德兄不必這麽說了,雕蟲小技而已。咱們現在最該做的是商量怎麽奪了那谷口的控制權,動靜越小越好。”
曹操雖然做不到‘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但也是智勇雙全之人,所以他很快就說了兩個字:夜襲。
夜襲自然是最好的,問題是在何時夜襲,從哪個方向夜襲,如何防止谷内黃巾軍增援谷口黃巾軍。
這幾個問題的答案也沒花多少功夫就有了。醜時四刻發動攻擊最好,因爲這時候大多數人在熟睡。攻擊方向則是從谷外、谷的左右兩側,三個方向同時發起攻擊。對于谷内黃巾軍的增援,就派兩千人用滾木礌石和弓箭去阻止。
這樣準備好之後,裘盛與曹操當天夜裏就發動了進攻。雖然黃巾軍有了提防但是仍舊抵抗不住真正精銳的攻擊,谷内黃巾軍援軍才剛剛出發,他們就已經丢了谷口被打了進來。
看着被堵在谷内的幾萬黃巾軍,裘盛對曹操說道:“孟德兄,你說袁紹會怎麽處置他們?是殺,是放,還是收編?”
“袁本初膽小,絕不敢全殺,更不敢收編,多半是放了,把他們全都弄成袁家的佃戶。”曹操很肯定的說道。
“可惜了,這些人也是經曆過戰場厮殺的,稍稍訓練一番就會是好戰士,将他們弄成佃戶豈不可惜?”
聽了這話,曹操狡猾的笑道:“裘兄弟,你我不都吸納了一些黃巾軍做佃戶?聽說你用這些佃戶還開墾了幾十萬畝良田。莫不是說,你那四十萬人壓根不是什麽佃戶,而是鄉勇?”
明白說漏了嘴,裘盛尴尬的笑道:“我那地處邊塞,是個人就都得會些厮殺。不然匈奴人來了,他們就隻能任人宰割啊。”
“對,裘兄弟說得對。一切要因地制宜才對。”曹操笑道,“這種事情留着讓袁紹自己去做決定才對,我們操什麽閑心?咱們就堵住這谷口,等着袁紹大軍到來就好。”
曹操的想法和裘盛自己的想法一緻,裘盛當然非常高興。看黃巾軍絕沖不出山谷,裘盛甚至還拉着曹操一起去喝酒了。
沒多久袁紹大軍便到,對谷内黃巾軍進行一面倒的屠殺。原本谷中有數萬黃巾軍,經此一戰隻留下一萬多黃巾軍了。果如曹操所言,袁紹既沒殺了他們,也沒收編他們,而是将這一萬多黃巾軍餘孽弄成了自己的佃戶。
這一戰打出了裘盛在冀州的名聲,袁紹有了招攬他的意思。于是在大戰過後的第三天,袁紹便派袁瑾前來送消息:請裘盛赴第二天的午宴。
雖然可以肯定這不是鴻門宴,但是裘盛仍舊心中不安,不因爲其它,隻因爲袁紹的小氣和多疑。隻不過袁紹的宴請裘盛絕不能不去,所以他也飛快的就同意了下來。
第二天午宴,袁紹給了裘盛很高的禮遇,他親自到府邸門口迎接裘盛,這讓裘盛确實有些受寵若驚。确定袁紹是要拉攏自己,至于用什麽方式則還無法确定。
二人上座後,袁紹立刻給裘盛倒了杯酒,笑道:“裘大人,這次冀州大勝黃巾軍你功不可沒,我袁紹敬你一杯。”
“袁大人過獎了,下官不過就是出了點力而已。袁大人帳下武有顔良、文醜、張郃、高覽等猛将,謀有田豐、沮授、審配、逢記等智者,即使沒有我,破黃巾軍也隻是時間問題。下官不敢居功。”裘盛笑道。
“裘大人謙遜不居功真是難得。昨日田元皓(田豐)和我談了一些東西,與大人有關,不知你想不想聽。”
“袁大人要說的話下官豈會充耳不聞?請袁大人直言。”
“之前我派袁瑾去大人那裏買了五千把宿鐵兵器,在戰場用了之後發現非常好用,絕對物超所值。所以我打算再買五千把,就是這個價格···”
看到袁紹話說道一半就不說,而且臉上還有些尴尬的樣子,裘盛心中立刻感到不安。難道這吝啬鬼還想再壓價?想讓老子連老本都賠個精光?雖然心中憤憤不平,但臉上還是擠出笑容等着袁紹說話。
“裘兄弟,冀州多年戰亂,财政不足。但是爲了防止暴亂又必須有精銳之師鎮守,這其中精銳武器就必不可少。不知道裘兄弟還能不能将武器的價格再降一降,降到一萬錢一把如何?”
若不是不想和袁紹起正面沖突,裘盛必定已經與袁紹動‘全武行’了。不過即使沒有‘全武行’,裘盛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絕對面如黑鐵。
“裘兄弟,大哥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咱們可以商量着來。”袁紹笑眯眯的說道。
如果我說要占了你的中山國和常山國,然後再說迫不得已,不知道你是什麽感覺!裘盛心中暗罵。
明面上則隻能說:“袁大哥,一萬兩千錢一把的價格我已經沒賺錢了,若是價格變成一萬錢一把,我就要虧錢了。何況小弟的武器賣給曹操和皇甫嵩時價格都是一萬八千錢甚至兩萬錢一把。若是賣給大哥隻有半價,恐怕會遭人記恨。”
這話自然讓袁紹非常不高興,但明顯不想放棄,于是繼續強迫裘盛接受這個價格。爲了不與袁紹鬧翻,裘盛的‘頭風病’忽然犯了。
都把裘盛弄得‘犯病’,袁紹當然不能再強加于人,于是隻好結束午宴派人送裘盛回了居住地點。
見到這情況的呆瓜感覺非常意外。出去的時候人好好的,回來怎麽要人送,而是還一直唉聲歎氣的捂着頭。爲防産生誤會,呆瓜并未立刻發怒,而是将裘盛送進了房再開口詢問。
“大哥,怎麽了?你什麽時候有頭風病,怎麽不告訴我們?”
“狗屁頭風病!我是裝的!”
“裝的?爲什麽要裝?難道那袁紹起了壞心思要對你不利?”呆瓜怒目圓瞪道。
“也是,也不是,還是那點武器的事情。這混蛋想把一把武器的價格從一萬兩千錢減低到一萬錢。口裏說得好聽,說有什麽要求我盡管提···”
呆瓜聽了這些,立刻怒罵道,“混蛋一個!一點錢都舍不得出,還能有要求盡管提?當我們是傻子?大哥,那你打算怎麽辦?這麽拖着不是個辦法。”
“我也不知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離開魏郡,不與袁紹直接交流。”
離開魏郡?這個想法讓呆瓜非常意外。因爲這意味着這兩個月可能白幹了。要回雁門治病的話就必須直接回去,如何才能賴在中山國、常山國不走?
看到呆瓜像苦瓜一樣的臉,裘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笑道:“放心,呆瓜,我不會讓咱們白幹的。一定會想個好辦法再離開,隻是要占了冀州一個郡才行。”
這話才讓呆瓜感覺放了心,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并且提醒裘盛要快點想,因爲他認爲袁紹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探病’,多半還會帶一個醫術高明的醫師。
這算是提醒了裘盛,于是立刻思考起來。隻不過左思右想也沒想出辦法,因爲中山國和常山國毗鄰雁門三郡,而雁門三郡近來十分安甯,所以這兩地也還安甯。即使有些土匪山賊和潰敗的黃巾軍,當地的士兵也能應付得了,壓根不需要他。
“呆瓜,中山國和常山國是袁紹的地盤但是在我們的保護下非常安定,所以我們壓根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真是麻煩。”
“那咋辦?如今隻要見了袁紹他必定就會找你談武器的事情。要談也得占了這兩個諸侯國再談,否則必定虧本。”呆瓜非常肯定的說道。然後又唉聲歎氣的說道:“真是不該将匈奴人打狠了,要是匈奴人還有膽量打一打中山國和常山國就好,隻不過多半沒膽子。”
匈奴人再打一打中山國和常山國?沒膽子?這話聽得裘盛腦子忽然閃現了一個念頭,接着便笑容滿面了。
“兄弟,你還記得公孫部落嗎?”裘盛笑道,“既然真的沒膽子,咱們就來假的。讓公孫部落帶着其它幾個部落去騷擾中山國和常山國。幹好了給好處,怎麽樣?兩地亂了,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了。”
這自然是絕好的辦法,呆瓜立刻同意,并大誇裘盛。不過話沒誇完,袁紹就帶着醫生來了。
本就沒頭風病如何能看出這病來?所以那老中醫摸了足足一柱香的脈但還是沒摸出什麽東西來。最終隻能開了幾副清脾胃的藥應付。
但裘盛卻一個勁的堅持說會隔三差五的頭疼,隻不過之前沒說而已。呆瓜這鐵杆也跟着敲邊鼓,說發作的時間不固定。休息不夠,怒氣太過,壓力太大都會發作。
見裘盛如此‘無用’,袁紹立刻沒了招攬之心,表示等裘盛養好了病後再談生意,暫時就不必留在魏郡,先回雁門算了。
巴不得快點離開魏郡,所以裘盛非常高興的謝謝袁紹,但同時也提醒袁紹要記得給自己在靈帝面前請功。
這是自然要的,但是袁紹不打算将裘盛放在請功名單的前列,而是打算放到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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