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對裘盛都有一些疑惑和不滿。他們不理解裘盛堂堂三郡校尉爲什麽要對關羽一個布衣小民如此客氣。裘盛都表示出招攬之意,那關羽不但不立刻答應居然還要一天時間考慮,簡直就是不識擡舉。
看出呆瓜幾人心中憤憤不平,裘盛當然要好好安撫,所以也不急着解釋,而是笑臉微笑的等着,隻等幾人稍稍息火了再說話。沒想到裘盛并不開口解釋而是含笑不語,這讓呆瓜幾人很快就沒了脾氣,隻有疑惑。
“大哥,你爲何要對那紅皮臉如此客氣?不就是比常人長得高點壯點嗎?他願意跟就跟,不願意跟就不跟,又不缺他一個!你居然還同意他考慮一天,這是不是也太擡舉他了?”
“就是!大人,請問你爲何對那關羽如此客氣?是否可以給我們一個解釋?不然我們四個心中可都會有個結。”劉黑心很直白的說道。
倒是很想說因爲這是義薄雲天的‘武聖’關雲長所以必須招攬,隻不過說不得,裘盛隻好換個角度,從關羽的相貌說起。先強調‘相由心生’,關羽丹鳳眼、卧蟬眉,相貌堂堂,眉宇之間還透着一股正氣,這是陰險小人絕不會有的。他與人交談時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尤其不顯得猥瑣,所以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古人是相信相術的,裘盛又不是在胡說八道,所以聽裘盛這麽一解釋,疑惑頓時少了很多。但呆瓜還是不滿,他認爲裘盛不該同意關羽考慮一天。因爲到時候即使關羽投靠,他也容易變得桀骜不馴。
明白這是爲自己好,所以裘盛立刻笑着表示感謝,同時又說自己肯定會拿捏好尺度,不會讓關羽目中無人,會讓衆人和諧相處。并承諾如果關羽敢亂來,必定嚴懲不貸。
有了這個承諾衆人才算真正舒服了些,此時劉黑心開口道:“大人,你認爲那關羽說的是真話嗎?”
“什麽話?”
“能開弓射箭,能将八十二斤的大刀舞動如風。他能開強弓我不懷疑,但是将八十二斤的大刀舞動如風我就懷疑他在吹大氣了。若此人喜歡吹大氣,恐怕不會有什麽用。”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劉黑心你擔心是對的,是要看看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裘盛也很想看看關羽将大刀舞動如風的情景,所以非常贊成的說道。
“大人,要不咱們先去城中兵器鋪逛逛,買下一把大刀,明日讓他舞刀給咱們看看?”
“劉黑心說得不錯,是要讓他舞給咱們看看才行,不能是個隻會吹牛皮的銀樣镴槍頭。”司馬劍很堅定的說道。
“既然我們都想看看關羽到底是不是有那本事,咱們現在就去兵器鋪先買下一把好刀,明日要關羽舞上一舞,如何?”裘盛笑問道。
衆人見裘盛也是這個态度當然非常高興,立刻結賬離開茶鋪,去了城内最大的兵器鋪。
本以爲那兵器鋪的生意不好,卻沒想到人來人往,都舉袂成幕了。這可大出裘盛幾人的預料,不過很快釋然,如今亂世誰不要一把合适的武器防身?
那店鋪老闆做生意多年,一眼就看出裘盛一夥雖然穿戴平常但絕非常人,所以裘盛他們還沒進店,那老闆就出來迎接了。
“這位少爺,請問你需要買什麽武器?我們這什麽樣的都有,而且品質絕對優良,若是不好,你可以帶人來砸了我這小鋪子!”
“這位掌櫃,你挺自信,這話都敢說。”裘盛笑道,“請問貴姓,我想買把大刀,越重越好。”
“小人免貴姓趙。這位少爺,并非小人質疑您,隻是我這的大刀最輕也有四十斤,最重更是有一百一十斤,你的‘越重越好’是什麽意思?”
“趙掌櫃,我家少爺的意思是要你拿一把八十斤左右的大刀出來看看,如果合适我們就買。”劉黑心說道。
“八十斤?”趙掌櫃不可思議的看着裘盛,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胡思亂想些什麽?不是我大哥要,是他朋友要!廢話少說,快點拿出來,要是沒有我們就去别家了!”呆瓜催促道。
“有,有,有,有一百一十斤的還會沒有八十斤的?請各位稍等,我立刻就派人将那把八十多斤的大刀給拿出來!”
沒多久,一把大刀被兩個夥計擡了出來。這刀一看就讓人喜歡,鋼火優良,恢弘大氣,樸素無華。
“不錯,是把好刀。”裘盛拿到手上看了看,“多少錢?”
“這位少爺,此刀花費本店一年功夫才打造完成,至少要五萬錢才行。”那趙掌櫃裝得很可憐的說道。
五萬?搶錢!裘盛自己就是個大軍火商,哪裏不知道打造兵器的花費?心中暗歎果然無商不奸,這樣的口都敢開真是貪得無厭。
“趙老闆,你也太貪了吧?我自家就開了一個大鐵匠鋪,經常給家裏的護院打造兵器,你認爲我不知道打造這樣一把好刀的價錢嗎?”裘盛冷笑道,“想賺錢可以,但也别這麽過分啊。”
一聽裘盛家就是開鐵匠鋪的,趙掌櫃如同被踩了尾巴立刻跳了起來,‘驚訝’的笑道:“原來這位少爺家裏是開鐵匠鋪,咱們還算半個同行啊。如果少爺看中了這把刀,請問你願意出多少錢?隻要不虧本我就賣了,就當與少爺你交個朋友!”
沒想到這趙掌櫃如此聰明,一下子就轉變了态度,而且還轉變得挺自然,不讓人讨厭。
“你是做生意要賺錢,而且兩地的價格或許也有些差别。這樣吧,我出兩萬錢買了這把刀。若我所料不差,你至少還是能賺五千錢的。”裘盛笑眯眯的說道。
一把如此好刀卻隻賺五千錢,這可讓趙掌櫃心疼不已,但話已說出,人無信不立,他隻好忍受,‘笑着’表示接受這個價格。
在就要離開之時,裘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止住腳步轉過身向趙掌櫃問道:“趙掌櫃,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關羽關雲長?”
關羽?趙掌櫃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緊張起來,有些警惕的看着裘盛。
“這位少爺,你問他作甚?是與他有些過節還是什麽别的?若隻是有些小過節就算了。”
沒想到僅僅一個名字就讓趙掌櫃如此緊張而且出言勸裘盛不要尋仇,這讓裘盛等人都非常意外,看來關羽确非常人。
既然如此,裘盛當然更想清楚的知道關羽在此地名聲如何,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是否真是義薄雲天的漢子,于是仔細詢問起來。
“這位少爺,關羽絕對是一忠義之士,雖然有些自負但是從不狗眼看人低,而且經常打抱不平。”
“他武藝如何?”
“這位少爺爲何問他武藝?是想将他招爲護院?”趙掌櫃笑道,“此人雖然出身卑微但是志向不小,恐怕不會當少爺的護院。”
“趙掌櫃,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我大哥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至于我大哥想幹什麽是你要操心的嗎?”呆瓜很不客氣的訓斥道。
好心當成驢肝肺,這讓趙掌櫃很不痛快,立刻不再說話。
裘盛見狀立刻訓斥起呆瓜來,接着又向趙掌櫃緻歉,“趙掌櫃,我這兄弟心直口快,不會說話,還請不要介意。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并州三郡校尉裘盛,之前見到關羽便想招攬他,所以才找你問問。”
知道眼前之人居然是三郡校尉,趙掌櫃立刻被吓得臉皮抽搐兩腿打顫。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居然剛剛還想宰裘盛一頓。看到趙掌櫃那滑稽的表現,裘盛不由得笑了。
“怎麽?趙掌櫃不信我是三郡校尉?也對,我不過十幾歲,任誰也不會信。”
“信,信,小人絕對相信你是裘大人。大人扳倒大漢叛徒蘇仁德,痛揍嗜血兇殘的匈奴人,大人還是我們河東粗鹽的大客戶,小人如何會不知道三郡校尉裘盛是一個少年英雄?難怪大人不僅有一身貴氣還有一身威嚴。小人居然想宰大人一刀,實在是瞎了狗眼。這把刀就送給大人,隻請大人笑納。”
“想賄賂我?”裘盛故意逗一逗趙掌櫃。
這話一出,趙掌櫃再也站不住,直接跪下求饒了。沒想到是這個情況,裘盛立刻将趙掌櫃扶起來。
“看來趙掌櫃心有不安。好吧,你隻要告訴我關羽所有的消息我就絕不計較之前的事情。也算是你将功贖罪,如何?”
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趙掌櫃立刻聚精會神的想了起來。想來想去,也就幾點:胸懷大志,希望跟随一個好主公打拼,從而光宗耀祖。希望有一把稱手的好兵器和一匹好戰馬。不喜歡陰險猥瑣小人,脾氣不小,傲氣不小,不是很容易相處。但絕不是一介武夫,可以說智勇雙全。
這些情況和裘盛前世在史書和電視上了解的基本一樣,他便放了心。爲了表示感謝,裘盛賞了趙掌櫃兩千錢,讓他最終放了心。
第二天上午,茶鋪。
關羽按時到了,他的态度明顯積極不少,但仍舊有些猶豫。
“關羽,考慮得怎麽樣?想必你也在别的地方了解了我吧?”裘盛笑道。
“原來大人就是名震一方的三郡校尉裘盛,小民失禮了,還請恕罪!”關羽立刻很誠摯的施了個抱拳禮,“跟随大人這樣的人傑馳騁沙場是關羽平生夢想,所以小人十分願意爲大人牽馬墜蹬!哪怕當一個馬前小卒也可以!”
“雲長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裘盛難道會親自招攬一個馬前卒?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裘盛笑道,“不過你也得亮亮真本事,否則我的這些兄弟可有些不服。”
“本事?”關羽皺了皺眉頭,正想不出裘盛的言下之意,餘光忽然看到牆邊的那把大刀,他立刻明白了過來。
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牆邊關羽提起大刀,走到院中便舞了起來。那刀被舞動如飛,虎虎生風,這情景光是讓人看着就會産生懼意。不少茶客還一邊喝茶一邊誇關羽好刀法。
有了這個事實,呆瓜幾人便不再有不滿,轉而欣然接受了關羽。裘盛則承諾回雁門後給關羽打造一把寶刀,尋得一匹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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