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有想到一個邊郡的小校尉敢打他這個中黃門,齊公公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指着裘盛‘你’了數次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囫囵話來。
看着齊公公氣得通紅的臉,裘盛冷笑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告訴你,我願意交好處給十常侍但是不要逼人太甚!我相信常侍都是明理之人,要那麽多的好處應該是你這貪婪小人額外加的。其實就算你想從中撈些,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太不知好歹了!真當我的刀不敢殺你嗎?大不了殺了你以後我多賠些财富給常侍們,親自去京師賠罪都可以,不過你的命可就沒了!”
被這麽一恐吓,齊公公對裘盛有了個全新的認識。他明白眼前的‘黃毛小子’不是他認爲的那麽容易對付,不是個任人捏扁搓圓的軟柿子。心中這麽想口中卻不能這麽說,“你這混小子居然敢打我,還恐吓我?很好,很好,不報今日之仇,不雪今日之恥,我就不叫齊鷹!”說完齊鷹轉身便要離開。
剛剛轉身,齊鷹便被門口的呆瓜和兩個侍衛給攔住,無法出去。
“你當我這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太一廂情願了吧?”裘盛笑道,“你認爲我會放你回京師向十常識告我的黑狀嗎?若是那樣,我豈不是太愚蠢了?若是那樣,我還有什麽資格當繡衣使者,當三郡校尉?”
從裘盛的眼神之中殺氣齊鷹感覺到了危險,頓時感覺渾身發冷。他不相信裘盛敢殺他,但是不能肯定裘盛不會傷他。畢竟裘盛有兩個身份,一個是三郡校尉,另一個就是人人害怕的繡衣使者。即使是他這宮裏的中黃門也要忌憚三分。問題是齊鷹要報仇的話已說出口,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收回這些話?裘盛斷然不信。不收回?那就是找死。
“你想幹什麽?”齊鷹問道。
看着齊鷹這外強中幹的樣子,裘盛都想笑,不過最終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想幹什麽,隻是想讓你閉嘴而已。”
‘不想幹什麽,隻是想讓你閉嘴而已。’這句話齊鷹自從進宮就聽了不知道多少遍。說這些話的都是兇手,聽這些話的,無一例外最終都見了閻王。
所以齊鷹此時不光打冷顫而且冒冷汗了,“你要殺我?”
笑了一笑,裘盛說道:“齊公公,要一個人閉上嘴巴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要殺了他。當然,如果你想死也不是不可以,本人可以送你一程。包你一路順暢。”
明白了裘盛的意思後,齊鷹暫時送了口氣,說道:“那你到底打算怎麽辦?我保證絕不胡說八道。”
“你打的好算盤,沒聽懂我的話嗎?我不會讓你去十常侍那裏告黑狀,而且要讓你閉上嘴巴!至于怎麽辦,我還沒想好,你就先委屈委屈在我府中休息幾日吧。呆瓜,送齊公公去休息,好好‘保護’他和他的随從。不能讓外人知道貴人來了。”裘盛笑道。
呆瓜雖然不聰明,但是這些話的言下之意還是十分明白。立刻帶着手下将齊鷹和幾個小太監關進一間廂房,将門窗全都釘上木闆,隻留一個小窗口送飯盒。
“劉黑心,你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裘盛笑道。
“大人,你這樣做也太莽撞了!”劉黑心稍帶責備的說道,“齊鷹當然是貪得無厭,厚顔無恥,但是你也不該二話不說就給他一個五指山!再怎麽說他也是十常侍的人,打狗看主人啊!”
“我知道打狗看主人,但要看打什麽狗。齊鷹這條惡犬明顯說好話沒有用。惡狗怕粗棍,所以我就幹脆給他狠狠一耳光算了。”
“裘大人,你這一耳光倒是打痛快了。但是将王廷瓒王大人,曹操曹大人,還有我家老爺都拉進了泥坑啊!”
“我知道做得有些偏激,但是難道你認爲我們該将所得都交給十常侍?”
“當然不可以,那樣太窩囊,也會大失人心。但好歹可以談一談,但也不必這麽快就給齊鷹一個耳光。”劉黑心苦着臉說道,“唉···算了,打都打了說這些也沒用。裘大人,咱們還是趕快想想怎麽讓齊鷹幾個閉嘴的辦法吧,這才是最重要的。”
還沒開始想,張小蓉便沖了進來,這次她不是來湊熱鬧看好戲而是來興師問罪。“裘盛,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打齊鷹?知道這樣會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嗎?我父親會很可能因此被貶職甚至被革職!”
确實是自己做得過火,所以這次裘盛并未爲自己辯護,隻是很聳了聳肩,說道:“對不起,做錯事情對不起。不過已經做錯了,現在或許隻能盡快想辦法彌補這個錯誤。不過那家夥也太猖狂,他要我将所有的獲利全都交出來給十常侍,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個條件讓原本還想大罵裘盛一頓的張小蓉一時間沒了話,她自問在那個情況下多半也會給齊鷹一個耳光,甚至做得更狠。
“咱們是聯合我父親、王廷瓒還有曹操一起對抗十常侍?還是向十常侍認錯?”張小蓉很認真的問道。
其實裘盛是想認錯的,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能認錯,至少不能在沒有讓齊鷹聽話之前就認錯。所以他很肯定的說道:“可以認錯,但是首先必須讓齊鷹聽話,要保證他不敢告我們的黑狀。否則這歉道了也是白道。”
“那要怎麽才能讓齊鷹聽話?呆瓜把他關進廂房但是絕對關不了幾天。等他一回宮,咱們就拿他沒有辦法,他想怎麽胡說八道抹黑咱們都可以了。”
“小蓉你說得對,剛剛我和劉黑心就是打算想辦法。既然你這女智多星也來了,咱們就一起想。”
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繡衣使者,劉黑心眨眼之間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找到齊鷹的家人,将他們作爲人質,警告齊鷹不要胡說八道。
這個辦法當然很下流,但裘盛并不非常排斥,爲了保護自己這一群人的利益他也會做。不過這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所以裘盛将其列爲後備方案,要求大家繼續思考更好的辦法。
看到周圍幾個人聚精會神辛辛苦苦的思考,裘盛不禁有些慚愧。‘沖動是魔鬼’說得還真對,這一沖動弄得要花費不少功夫來彌補錯誤。
“大哥,反正已經打了他一耳光,要不幹脆再重一些,讓他記得疼?”呆瓜說出了一個讓衆人哭笑不得的辦法。
“呆瓜,我的好兄弟,光是疼對他們這些陰狠之人是沒用的,你還是太簡單了。”
“呆瓜,你大哥說得對。這幫家夥是不怕疼的,或許當時會妥協,但那是虛與委蛇,時候到了又會再狠狠的給咱們一下。一旦回了宮,那就是他們報複的時候。”劉黑心說道。
打沒用,又不想用齊鷹的家人做人質,裘盛幾人感覺束手無策。想了足足半個時辰還是沒有想出一點辦法來。
“裘盛,你不想拿齊鷹的家人做文章,那就拿他自己做文章。他雖然陰狠但未必膽大。相反,陰毒之人多半膽小,若是能想辦法讓他對你感到恐懼或許就行。”張小蓉這個大小姐笑道。
“齊鷹膽小怕死,讓他對我感到恐懼?”裘盛隐隐約約感到一些東西,或許能解除眼前的困境。
“要不咱們讓他看看大哥殺人?”呆瓜笑道。
“你真是個呆瓜!”張小蓉笑罵道:“你當齊鷹在宮中沒見過殺人?他見得多了!我們要讓他感覺到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才對!這樣他才會聽話!”
張小蓉無意中的一句話讓裘盛豁然開朗,一時激動過頭笑着對張小蓉一抱然後說道:“小蓉,你真厲害,是的,讓他知道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好,這樣他就會乖乖聽話了!”
抓抓手還沒什麽,這麽一抱可就出事了。裘盛還沒松開雙手,下腹就傳來一陣劇痛。不用想,是憤怒的小母老虎給了一下霹靂拳。好在常年習武,下盤很穩,裘盛才沒有因爲疼痛而坐到地上出洋相。房中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無一人敢講出來,隻是繼續‘讨論辦法’。
“呆瓜,我感覺其實打一打也不錯,當然,恐吓更好。或許可以考慮雙管齊下。”張小蓉意有所指。
“額···”
“小姐,怎麽吓住那齊鷹和他的幾個随從呢?如何讓他們感到無法逃出我們的手掌心?”
“你不是繡衣使者嗎?命人将他們幾個的所有資料全部都搜集過來,然後再全都告訴他們。我就不信被這麽了解得一清二楚後,他們還敢耍什麽心眼!”
若是沒有挨打,裘盛會立刻跳出來快張小蓉聰明。利用繡衣使者的便利,将齊鷹幾個了解清楚,他們心中必有非常大的顧忌,絕對就不敢胡說八道了。現在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張小蓉,故而轉身便出了房門,去了關押齊鷹的廂房。
“齊鷹。”
“什麽事情。”
“跟你談個事情。”裘盛笑道,“剛剛有朋友說要我用你的家人來脅迫你聽話···”
一聽到這些,齊鷹立刻激動起來,一邊狂打廂房的門窗一邊大罵裘盛厚顔無恥。一副要出了房間與裘盛拼命的架勢。
“别激動,我并未采納這個建議,不過采納了另一個建議。過幾天我打算送你和你的小跟班一些消息,比如你們的日常生活習慣,你們的親朋好友是誰,你們喜歡去哪裏玩樂。誰是你們的對頭,誰是你們的同黨。到時候咱們對一對,看看我的手下送來的消息十分正确。”不等齊鷹回答,裘盛轉身便離開了。隻留下齊鷹和幾個跟班待在牢籠之中發呆,他們有些恐懼,有些無所适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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