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的生活是極其無聊的,每天除了訓練、吃飯、睡覺還是訓練、吃飯、睡覺。當然,偶爾還會有一些娛樂活動,比如:摔跤,賽馬,附帶的就是賭博。不過除了這些就再無其它了。而裘盛最不喜歡的娛樂活動就是摔跤和賽馬,他覺得太野蠻和劇烈,他最喜歡的娛樂其實是烹饪。
前世作爲一個美食大師,他是頗有名氣的,所以今生隻要一想到吃,裘盛腦子裏還是立刻會閃現出至少三十道菜名和其制作方法。隻不過軍營之中都是吃大鍋飯,楊垚這個校尉也不例外。所以也就沒有裘盛一展廚技的空間。
倒不是楊垚沒資格開小竈,而是他這個校尉壓根就不愛吃。飯菜隻要熟了,他便滿足,至于色香味他完全不在乎,反而會認爲追求色香味是一種浪費,會讓強悍的軍人變得軟弱無能。最好的一個例子便是曾經有一個什長給楊垚送去五張胡餅,誰知卻被打了十軍棍,理由是那什長不務正業,賄賂上官。
好在軍中每個月還有三天的假期,裘盛可以騎馬飛速回雁門郡城見巧兒、呆瓜以及三個屬下,和他們在一起也很快樂。
轉眼就到了休息的這一天,裘盛便騎着其他人羨慕的高頭大馬,帶着那把精緻的玄鐵長劍離開軍營回了雁門城。之所以爲人所羨慕,第一是因爲裘盛的馬匹好,第二則是因爲整個軍營之中不過十來匹馬,也就校尉和幾個軍侯有馬,其餘的軍官都沒有馬。
回到雁門,裘盛首先去看的當然是巧兒這個聰明伶俐的丫鬟。說是丫鬟,其實裘盛從來就是将她當妹妹看。所以在見她之前,裘盛還專門去給她買了個漂亮的荷包。
巧兒既然聰明伶俐,自然心很細。一早就算到了裘盛放假必定會來看她,也知道裘盛肯定‘餓壞了’。所以在頭天便将裘盛喜歡吃的菜的食材都準備好,等裘盛回到雁門便開始做。
爲了不露餡,不讓三個屬下知道巧兒就是自己的丫鬟,裘盛是從後門進的裁縫鋪,這還将巧兒吓了一跳。
“少爺,你怎麽突然冒出來了,你是從哪裏進來的?巧兒剛剛從前院過來,沒見到你啊!”
見到巧兒那一臉潮紅,裘盛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知道巧兒向來膽小,不過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小。自己忽然出來她的臉就給吓紅了。這一紅,巧兒顯得更加柔美可愛。于是裘盛決定下次還要吓一吓巧兒,再看看她這因爲被吓而美麗潮紅的臉。
“既然前院沒見到我,那我就是從後院進來的啊,哈哈哈!”裘盛笑道。
“後院?”巧兒有些意外的問道,“少爺,有正門不走你走後門幹嘛?難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巧兒嗎?”
見巧兒臉上尚未散去的潮紅,又感覺到她的好奇,裘盛便故意很鄭重的說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那就是少爺我餓壞了,想吃一次獨食,就你我兩個人吃。”
這算什麽重要的事情?巧兒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于是很不滿的捶了裘盛胸口一下。裘盛的壞心思還沒消散,于是借這和摸差不多力道的捶非常‘痛苦的’叫了一聲。
雖然巧兒平日裏很聰明,正所謂‘關心則亂’,聽到裘盛如此‘痛苦的’哀嚎,她立刻道歉,并輕輕的撫摸剛剛打的‘傷口’。這樣的撫摸可非常舒服,所以裘盛一直在‘哀嚎’巧兒一直在撫摸,直到他自己覺得喉嚨幹燥,再也嚎不出來才罷休。
裘盛身體‘好了’,巧兒立刻就去做飯,因爲他可不想裘盛‘挨餓’。别的不知道,但她還是知道大鍋飯有多麽難吃。以裘盛的品味,吃那種東西是多麽痛苦的事情。而裘盛本人則在院中曬太陽,享受日光浴。
沒多久,飯菜就上了桌。不出巧兒所料,此時的裘盛完全一餓死鬼投胎,絕對是狼吞虎咽,壓根不像之前那個十分注意吃飯禮儀的少爺。看着這些巧兒非常心疼,連連勸裘盛慢點吃,沒人和他搶。若是裘盛沒吃飽,她還會去做。
這種吃法,不過一壺茶的時間一頓飯就吃完了。裘盛一邊休息一邊說道:“巧兒,你這幾日觀察驿站裏的情況怎麽樣?”
“少爺,驿站裏都還正常,也就往來了幾趟公文而已,沒見什麽可疑的人與王瑾幾個接觸。若是少爺不放心,還可以再問問呆瓜。他就在驿站内,應該比我更清楚其中的情況。”
“不必了,呆瓜那家夥就是呆。人家隻要放個煙霧彈他必定迷路。所以隻要你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那雁門城内是何情況?”
作爲一個小丫鬟,巧兒當然想獲得裘盛的誇獎,于是細細的思考起來,沒多久她便說出了一些令裘盛很感興趣的東西。如雁門長史蘇仁德經常獨自一人出城打獵,隻帶一到兩個親衛。雁門郡守王廷瓒因此和蘇仁德經常吵得不可開交,但又拿蘇仁德沒有絲毫辦法。
獨自一人出城打獵?隻帶一兩個親衛?還經常與郡守吵架?裘盛聽到這些立刻興奮起來,仗着是執金吾的小舅子猖狂些可以理解,但是隔三差五的以這種方式出城就太詭異了。
“巧兒,你說的這些非常重要,到底還是你心細。好了,我先去休息,待會下午還要去驿站見呆瓜他們。”
女孩從來就是愛幹淨的,巧兒尤其如此,她的房中不僅幹淨,而且被收拾得很漂亮,走進去還聞到一絲淡淡的幽香,絕對會讓人流連忘返。飯後有些疲憊的裘盛一進這麽美麗的房間更是倒下就睡着了。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裘盛才從床上起來,囑咐了巧兒幾句便去了驿站。
這一次裘盛可沒帶酒肉,空着手就來驿站。王瑾立刻命黃慶榮去切兩斤鹵牛肉,打兩斤黃酒,算是回報裘盛。呆瓜見到裘盛更是非常高興,連連詢問裘盛在軍營中過得是否舒服。
軍營生活哪裏有舒服的?大通鋪,大鍋飯,高強度的訓練,去當兵就是去受苦的。
“給我說說看,這幾日雁門城中有什麽事情發生。”
答案和巧兒的一模一樣,裘盛有些失望。感覺四個男的,八隻眼睛怎麽就不能比巧兒一個女的,一雙眼睛多看出點東西呢?
呼延峻這個還算機靈猴子看出了裘盛的失望,立刻提醒王堅和黃慶榮多想想,别顯得那麽沒用。
廢盡心思,黃慶榮這胖子終于說出了一件讓裘盛還高興的事情:蘇仁德那壞種一日從馬上摔了來,扭傷了腰,在床上躺了五六天。
堂堂雁門的将兵長史從馬上摔下來?這确實是個大笑話。裘盛聽後也是大笑不止。于是笑着詢問黃慶榮是否知道蘇仁德爲何會從馬上摔下,這可有些奇怪。
“大人,具體情況我們不知道,我們隻聽說好像是因爲馬镫壞了,蘇大人踩塌了才摔下馬來。”王瑾很慎重的說道。
馬镫壞了?經王瑾這麽一說,裘盛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馬镫是布做的,并非鐵制。
“看來是那布馬镫用久了,布匹老化經不住力道。”裘盛沉吟道。
“大人言之有理,必定是這個原因。”
“知道這些也沒什麽用啊···那蘇仁德又沒真摔死。何況我也沒了解到雁門郡更多有用的情報。”
知道裘盛心中不滿,王瑾四人立刻表示事情沒有辦好,請求責罰。本就不是一個嚴苛的人,何況裘盛本人還是個雛,如何有資格懲罰王瑾他們?故而隻好轉而安慰他們。
悶在這小驿站之中裘盛很不爽,于是便要王瑾四人跟他一起騎馬出城踏青。害怕耽誤了正事,也不想再讓裘盛不爽,于是最終商定留下王瑾這個驿長守驿站,呆瓜幾個随着出城。
由于心中總是想着蘇仁德摔下馬躺了五六天的事情,裘盛這個馬術還不差的家夥居然也擔心起來。不僅擔心要躺五六天,還怕運氣更差摔斷了骨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城外綠水青山,風景秀麗,裘盛也沒有心情欣賞,反倒有些後悔騎馬出來了。
不住的踩着馬镫,越踩越感覺腳底軟軟的,不夠硬,讓裘盛感覺自己‘運氣好’。
“呼延峻,你們一直都用這布馬镫嗎?”
“大人,請叫我猴子。叫黃慶榮豬頭就好。”呼延峻笑道,“是的,我們一直用布馬镫,沒用過别的。倒是嘗試過皮馬镫,但是皮子太容易老化,所以很快就放棄了。”
左思右想,裘盛這個前世就沒騎過馬的家夥一時間居然沒想出來制作馬镫的材料是什麽。直到手臂不小心磕到了堅硬的劍柄上他才想了起來。
“你們幾個誰會打鐵?”裘盛一臉喜色的問道。
“大人,驿長會。他在加入我們之前就是個鐵匠!”
“猴子,王瑾打鐵的本事如何?”呆瓜問道。
“你們别看王瑾平日裏惜字如金,但是一說起打鐵,他便有說不完的話。”接着呼延峻抽出挂在腰部的短劍說道:“大人請看,這就是王瑾爲我們打造的短劍。”
稍稍一看,裘盛這常年玩兵器的就知道這把短劍成色不錯。不說削鐵如泥,但是肯定比制式兵器要好不少。
“好,那就要王瑾給我打一套鐵馬镫!我有大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