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般趕集都不會隻有一天,所以裘盛也不是很急。他其實也就是一邊逛街一邊往劉府走過去,因爲他還想用口袋裏的幾塊五铢錢買點小東西送給劉悅兒。隻可惜裘盛向來神經大條,尚且不知道日日相處的巧兒喜歡什麽,更何況劉悅兒?所以即使在街上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也是毫無所得。
既然如此,當然就不必在這街上空耗時間,早點見到劉悅兒才是正道。打定主意的裘盛立刻轉身鑽進了一個胡同,直奔劉府的側門。由于自幼就随家人來城裏趕集,城池又不大,裘盛自然對這的每條胡同都非常熟悉,沒有多廢一點功夫他便到了劉府側門。
到了門口,爲了不讓人瞧不起,裘盛還抖了抖身上的小袍,讓其顯得更加好看,然後便敲起門來。
如往常一樣,門房并未讓裘盛久等,一會便開了門,但這次卻沒讓他進去,而是将他攔在了門口。這是什麽意思?裘盛有些不解,因爲在他的記憶裏,這幾日劉家都沒什麽大事,門房不該如此将他攔在門外。
“老劉,這是···”裘盛不好直接斥責以免鬧誤會,所以就和和氣氣的問道,
“裘少爺,以後你不必來了,大小姐不想見你。”老劉一臉無奈的說道。
稍稍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從老劉的言語和神色中猜到有蹊跷,明顯不是劉悅兒不想見他裘盛,肯定其中另有隐情。而且這原因明顯不是老劉能左右,他之所以如此做,不過是想明哲保身而已。
“老劉,悅兒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沒有,悅兒小姐沒出任何事情,她挺好的。”
“那爲何不許我進去見她?”年輕氣盛的裘盛雖然強壓火氣但是仍舊聲音大了起來。
“裘少爺,你見到小姐也沒用,她不想見你。”
裘盛不是傻子,從‘見到小姐也沒用’上更品出了一絲不好的味道。雖然明白自己家比劉家差得很遠,但是裘盛也不認爲是天差地别,永遠無法趕上。爲了弄清緣由,于是他揪着這句話問了起來,要老劉解釋什麽叫做‘見到小姐也沒用’。
看到裘盛這麽喜歡劉悅兒,老劉心軟了下來,最終說出了原因:李縣令前天來劉家談結親,雙方這兩天已經談得差不多都快要訂親了。這麽一個消息将裘盛轟得頓時失去思考能力,差點站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老劉,你沒有诓我?”
“裘少爺,這事關乎小姐名聲,我敢拿來诓你嗎?何況我你待我不薄,我又怎會诓你?”
即使萬分不願,裘盛也不得不相信劉悅兒在不久的将來就要成李家的兒媳婦,成李不敗的妻子了。一臉沮喪的他,歎了口氣後就将手中的糕點塞到了老劉的手上,還沒等老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走沒了影子。
垂頭喪氣的往趕集的主街走,還沒走兩步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幹嘛啊···你幹嘛?”
擡頭一看,原來是劉悅兒,而她正被一個人拉着不放。再仔細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李不敗。
正是滿腔陰火沒出處的時候,如今又看見李不敗在非禮劉悅兒,裘盛更是怒不可遏。故而裘盛也懶得多想,二話不說,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就給了李不敗狠狠地一拳。
沒想到在這陳留城之中還有人敢對自己出手,被打倒在地的李不敗大聲怒嚎:“奶奶的,哪個混蛋敢打老子?不要命了嗎?”
氣沒撒完,又聽到李不敗這麽一句話,裘盛又是毫不客氣的一腳踩到了李不敗的左肋,随之就傳來了他一聲更痛苦的哀嚎。這聲哀嚎讓裘盛感覺舒服了些,不再繼續動手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一腳,自己發出兩聲哀嚎之後對方又忽然停了手,這讓李不敗感覺太蹊跷。不由得擡起頭來看看那對自己下手的人到底是誰。
定睛一看,原來是裘盛,這次李不敗一改之前的懦弱,轉而非常霸氣的喝道:“裘盛,你什麽意思?爲什麽打我?”
看來是想在未婚妻面前表現得男子漢點,裘盛心中嘲笑。嘴上則冷冷的說道:“你說爲什麽?你當街調戲女孩,難道不該打?我隻打你一拳踢你一腳,你應該感恩戴德,怎麽還敢對我怒目相向?”
明顯不服裘盛的這些話,李不敗再一次喝道:“劉悅兒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兩家已經訂婚了。未婚夫摸一摸未婚妻不行嗎?要你這旁人來管閑事嗎?哪涼快哪呆着去!”
原本裘盛已經不想打李不敗,沒想到李不敗卻将李、劉兩家訂婚的事情拿出來講,這算是觸了裘盛的逆鱗,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連劉家側門都沒進去的恥辱。怒火上頭,不再管其它,對着李不敗猛揍了起來。
不一會,李不敗就已經被揍得遍體鱗傷,連哀嚎都沒了力氣。
劉悅兒當然不能任由裘盛這麽狂揍李不敗,即使自己不喜歡李不敗也不行,畢竟那人是自己的未婚夫,故而一反應過來她就立刻來勸阻。爲了不傷到劉悅兒,她一扯到裘盛的袖子,裘盛隻好就住了手。
此時被揍得滿頭是包的李不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着裘盛,“你等着,你等着···”一邊說就一邊跑了。
非常平靜的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是真的。”劉悅兒略帶些悲哀而且焦急的說道,“盛哥,你快點走吧,他待會就會來,而且肯定會帶一票人,你打不過他們的。而且···而且我和你也不可能,即使沒有李不敗也不可能。”
“呵呵,你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我也不會走。”說完之後,裘盛轉身去了巧兒擺的攤那裏。隻不過此時他心中如針紮一般的疼。
由于隔得太遠,巧兒一開始并未注意是裘盛打李不敗,隻以爲是兩個纨绔子弟在因爲一個女孩起争執結果拳腳相加。等到一身灰塵的裘盛走近,她才知道兩主角有一個是自己的少爺。
“少爺,你···”無奈的歎了口氣後,巧兒飛快的收拾起攤子來,隻求在衙役來之前帶着這些東西快點出城。
隻不過天不如人願,還未收拾一半,李不敗便帶着五個衙役趕來攔住了裘盛出城的路。
陰冷的看着裘盛笑了笑,李不敗說道:“裘盛,這次你是插翅也休想逃出陳留城!爺不打斷你的狗腿,爺就不姓李!”
“很好,這才像個男人,不過待會被打趴下的時候别又如同一條斷脊之犬一樣求饒!”
有人幫忙就有了底氣,李不敗也懶得多話,直接說,“打斷這混蛋一條腿或一隻手,少爺我賞五百錢!兩隻手或兩條腿,少爺我賞一千錢,如此往下疊加!出了事,有我爹扛着,不用害怕!”
雖然隻有十五歲,但是自五歲起裘盛就跟着父親裘文濤習武,雖然不算高手,但也入了門,不像那種沒練過的家夥隻憑一身蠻力而已。真正打起來,對上四五個壯漢還真不是問題。
很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幾個蠻漢,裘盛笑道:“你們确定要打?”
沒想到眼前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不僅不低頭求饒反而敢如此蔑視他們,五個衙役如何能忍受?原本那一點點對少年的愧疚與憐憫都被抛之腦後,惡狠狠的沖過來打了。
明白自己身子還不夠強壯,受不了幾下重擊,裘盛隻能用靈活的步法來閃躲五人的攻擊,同時以猛烈和準确的出招來攻擊五人的要害。
這樣一打,裘盛與五個衙役打了個不相上下。五衙役雖然不斷中招,但是身強力壯、皮糙肉厚經得打,裘盛雖然招招厲害但是力量不夠,無法徹底擊敗五人。如此打了一刻鍾,裘盛的劣勢逐漸顯現出來——體力不足。
當然不能真的被活活的逮住,裘盛可以肯定一旦被抓了,即使不被打斷手腳也絕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現在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逃。見裘盛要跑,李不敗當然不會就這麽罷手,于是立刻下令要五人絕不放過他。
想起李不敗之前那殘酷的命令,又看到裘盛非常危險,劉悅兒不得已又開始勸阻李不敗,要他也住手。
如何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胳膊肘往外拐?當然是劉悅兒越勸李不敗的火越大,一個勁的命令五人一定要打趴下裘盛。
屢次勸阻無效,反而還刺激了李不敗,劉悅兒隻好住了嘴。看到因自己而起的這一切,想到‘紅顔禍水’這個詞,劉悅兒禁不住哭了起來。
耳邊忽然傳來了女孩非常悲哀的哭聲,這讓李不敗的火氣頓時下降不少。順着聲音看去,原來就是劉悅兒在哭。
“怎麽,你居然還爲他哭?”李不敗怒氣沖沖的問道。
“不是爲他,是因爲我自己!”
這話讓李不敗完全不明白,裘盛和他的人打架與她劉悅兒的何幹?“劉悅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還不懂嗎?他喜歡我,你也喜歡我,你們因我而鬥得如此厲害,你甚至還要打斷他的手腳,别忘了,你們可是同學!”劉悅兒哭哭啼啼的說道,“别擔心,我一定會遵從父親的意思和你結婚,但是你要答應我今天别再打裘盛,放他離開陳留!否則我就永遠不嫁給你!”
聽到劉悅兒的承諾,又看出她不是在诓騙自己,同時擔心她真不與自己結婚,李不敗妥協了,立刻叫回了五個衙役放裘盛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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