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哥哥還有府學外等他,沈辭将小瓷瓶塞到葉清越手裏。
【我得走了,你下次再還我吧。】
背着書箱走了幾步,沈辭又停下來,比劃。
【記得擦。】
微風拂過少年青色的衣角,又撫過他的青絲,成了葉清越眼中獨特的一道風景線。
葉清越握緊了手裏的小瓷瓶,掌心熨燙,仿佛殘留着特屬于少年的溫度。
清冷的臉上,唇角暈開一抹清淺的笑,眉眼下的淚痣越發顯得耀眼。
“小姐,沈辭公子對你好好哦。”蓮子适時說道,掰着手指算,“給小姐送傷藥,送糕點……”
葉清越玉指打開小瓷瓶,尾指沾了一抹藥膏,塗在血痕上,觸感冰涼。
她心中似乎隐約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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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越回了葉家,照例到書桌,葉母每日會在那考校她的功課。
“嗯,不錯。鄉試在八月,如今五月,世間所剩不多,你需做足準備,在鄉試中拔下頭籌,成爲解元。”葉母将書合上,目光裏是濃濃的期許與與不容置喙。
葉清越,必須成爲解元。
“是。”
得到葉清越允諾,葉母滿意點頭,又提起另外一件事:“你下個月及笄,及笄後就是大人,也該娶夫郎生子。”
葉清越心裏咯噔一下,一時間竟有些無措,這一刻,她幾乎沒有思考,略有些急切地開口:“母親,女兒一心在仕途,暫時不想娶夫郎。”
葉母面無表情,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有心在仕途是好事。娶夫郎乃終身大事,不能落下。再過不久,院試該開始了,這次主持院試的是曹學政,據說曹學政家的公子年十五,才貌雙全,是一個難得的夫郎人選。
他會與曹學政一起來唐州府,屆時母親會安排你與他接觸,該怎麽做,你應該明白,母親相信你。一個好的夫郎,對你的仕途也會有幫助。”
葉清越頹然坐在椅上,她不知道葉母何時離開,隻知道自己茫然坐了許久。
她忽然擡頭,看着是指腹處那道劃痕,藥膏塗抹下,早已經不留血,藥膏冰涼,摻着一股子冷香,似乎仍萦繞在鼻息間。
葉清越從窗外日光正好,坐到天色昏暗,一顆心也随着墜入冰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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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院試到來。
已經成爲童生的張修琳需參加這次的院試。
院試考三天,三天内,吃喝拉撒全都在号房裏。
有了縣試,府試的經驗,這會他們倒是不慌不亂。
臨開考前一天,趙楚楚給了張修琳一張外衣,那是張修遠縫制的,又經過她“加工加料”。
“這外衣浸泡了藥材,穿在身上可提神醒腦,讓你思路更加清晰。”
張修琳将信将疑,将外衣接了過來。
當天,她便穿着着外衣進了考場。
六月本該是炎熱的天色,這幾天卻下起了雨,地面濕漉漉倒是其次。
雨後,炎熱散去,清清涼涼,最是适合睡覺。
窗外,雨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落在地上,暈開一片片水花,雨聲清脆,富有節奏,雨水将天地間的光亮都朦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