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之後,
霍耀文正準備告辭回宿舍的時候,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桌上的一本周刊,封面上的标題很醒目:《論中華文化的花果飄零及靈根自植》
霍耀文下意識的将雜志拿起來一看,正上面寫着明報月刊,翻閱到寫有标題内容的一頁:
“1961年,香港中文大學教職主任,新亞書院創始人,哲學教授,新儒學大師唐君毅對外發表了一篇文章,名爲:《說中華文化的花果飄零》
在這篇文章中,唐君毅大力抨擊海外華人社會當中,急謀歸化外國的風氣,指他們匆匆放棄本國的文化、語言和傳統習俗。
當時這篇文章一經發布,迅速的轟動港島以及海外的華人群體,就中華文化的現狀展開了前所未有的讨論。
唐教授大力主張文化保守主義,批判那些以進步或時代潮流風勢之名,或以打破狹隘國家民族觀念爲藉口,抛棄傳統曆史和文化的洋奴分子……
他結合哲學思辨的口吻和激動的語調,寫道:五千年之華夏民族,亦如大樹之崩倒而花果飄零,随風吹散,失其所守,不知所以凝攝自固之道……”
“...香港社會的部分知識分子出現了摒棄中華上下五千年之傳統與文明,舍近求遠,以一種病态的方式去追求西方文化。
出去吃個早茶,坐個黃包車,都是滿口的洋文,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體現出自己知識分子的标杆和身份。
這種求進步而不根于理想,隻是求變遷、務新奇、失本根、離故常,此并非真進步,而隻是輕薄自己與祖先罷了。
三年後,1964年,唐教授又再發表《花果飄零及靈根自植》一文,進而批評香港學術文化教育中之價值标準之外在化,并大力抨擊部分華人知識分子放棄守護民族自身學術及文化的價值。
唐教授認爲當今的學術風氣,是以他人之标準爲标準。
文章中寫道:“必待他人之認識與批準其有價值,然後能自信自守其思想與人格之有價值之處,此即爲奴隸的人。
這是一種精神上之失其信守,而進至一切求信守于他人的悲哀。
這種隻居于求信守于西方人,隻求西方人加以認識的地位,忘了自信、自守自己,認識自己”,是一種奴隸意識之開始……”
唐君毅是典型的南來文人,1949年春,他應廣州華僑大學之聘南下,但因時局動蕩,沒有多久便離穗赴港。
到香港後,唐君毅與錢穆、張丕介等共同創辦新亞書院,受聘爲新亞書院教授,除擔任書院主要課程外,還兼任教務長一職。
一切本該都很順利,但在1964年,香港中文大學成立一周年之際,英政府強行要削弱中文大學書院的自主權,這也導緻後來在1973年,唐君毅憤然辭去中文大學教師職位,以及新亞書院校董一職。
所以他對民族學術文化的被邊緣化,以及離散華人知識分子寄居他人、仰人鼻息的處境十分憤慨。
...
自明報月刊重登發表了唐君毅幾年前的兩篇文章後,香港無數的知識分子和各種撰稿人就這篇文章,在報紙和雜志上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其中影響最大傳播最廣的是《盤古》雜志發表的一篇文章:《海外中國人的回歸》
撰寫這篇文章的是盤古雜志的執筆主編,同時也是雜志創始人之一的包錯石,他先是就唐君毅的前兩文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解讀,後在文章中提出了回歸這項議題,呼籲全港推動海外中國人的“回歸運動”。
這項回歸運動的呼籲,并非單指香港的主權回歸,而是把“回歸”首先哲學性定義爲一個關于人如何運用自己的“人的條件”,找尋生存憑藉的問題。
簡單講,就是海外中國人該如何尋回自己的根。
文中寫道:“漫天動地的,人生隻是一個回歸的運動,在這運動裏,每個人挾着他的鄉愁、他的貢獻、他的需要,回歸到他應該歸屬的地方,人生的悲歡離合,都隻是這派回歸之流中的浪花……
文章的部分内容,包錯石俨然重複着唐君毅的同一調子,認爲人和其曆史、文化、傳統、生活方式等不可分割,否則人将失去民族文化歸屬,堕入失落及飄零的處境。
可是,包錯石在文章中并沒有在掀動悲情之後,像唐君毅一樣停留在失去文化歸屬的悲鳴的哀嚎中,而是去除他筆下被病态化的失去歸屬狀态,重新演繹爲海外國人的回歸。
.......
《盤古》自發表了包錯石的這篇文章後,引來了不少人的回應。
大公報:“遙望神州大地,距寶安.縣(深圳)不過百裏之海,卻擋四百萬中國人的回歸,心如絞痛,莫過于此。哀哉,哀哉……”
文彙報:“香港自古是中華之地也,既是吾土,亦是吾民。雖被英人所殖,但吾與諸位,皆爲神明華胄,夢魂猶挂神州浩土,肉軀隻待回歸之日。”
随着時态的發酵,回歸的呼籲漸漸的遍及到了香港社會的各個階層。
報紙界也就此事展開了激烈的筆戰。
本來打筆戰的人,隻是不滿意對方寫的文章内容,但觀點大都是一緻的,認爲香港回歸的呼籲是四百萬中國人所共同期望的。
可當《天皇日報》跑出來,以一篇匿名作者的《我是“香港人”》的來闡述自己的觀點,大緻内容是:現今之香港,亦非昨日,今時今日,我等當以港人自居。
這番話一出,頓時引來了各界的聲讨。
唐君毅親自下場,在報紙上謾罵道:“汝之報館,見利忘義,賣祖求榮,視爲不齒!”
有了唐君毅這位新儒大師親自發話,無數新儒後輩,紛紛在報紙上批評指責《天皇日報》,其心可誅,鼓吹“獨”之嫌,妖言惑衆,提倡“忘國”之說。
早就看《天皇日報》不爽的霍耀文,也是沒有放過這次“落井下石”的機會,在把寫了七八萬字的《大唐天魔志》送到明報的時候,也寫了一篇文章,托金镛幫忙希望能在明報上刊登出去。
金镛看後,笑着道:“霍生你這寫出來,我看這天皇日報是沒有活路了。”
霍耀文呵呵一笑:“借你吉言,天皇日報關門了最好!”
第二日,連帶着《大唐天魔志》一起刊印到明報報紙上的,是一篇作者署名爲向京所寫的文章,标題是:
《我是中國人》
:“...香港戰後的一代目前隻有兩條路:勇敢的确認自己是中國未來的棟梁,或與中華民族斬斷情絲,否認自己是一個中國人……
但當你走入這兩路外的歧途,鼓吹自己是個香港人,非中國人時,則香港四百萬中國人民即可以毫不留情的對你口誅筆伐,乃至拳打腳踢,亦不爲過……
漢奸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
又被人舉報了,搞不懂166什麽内容都沒有,有什麽好舉報的?惡意舉報,搞的我寫到五十萬字還是個單身狗,都不敢寫女的了,生怕又被舉報,不寫感情的話,又怕被舉報說男主角搞同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