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
霍耀文下意識的撇頭看了過去,難怪之前看着有一點面熟,原來是那位五億探長雷洛啊。當初撰寫網電劇本的時候,他還特意查過雷洛的資料,畢竟那部黑幫題材的電影所處的年代,恰好是雷洛尚且威風的時代,走黑道怎麽能少得了這個人物。
所以霍耀文對雷洛的一些明面上的資料,還是了解一點的,這會兒對方應該是撈夠錢,看局勢微妙,自動申請退休了。
這會兒雷洛剛退休,還正處于威風不減,不少政界、警界、幫會大佬都對他畢恭畢敬。
就是不知,現在雷洛是否能夠預料到幾年後,廉政公署成立,除了處理他的老上司葛柏外,還會對他發出通緝令。
還在霍耀文回憶有關雷洛的一些信息時,馬如龍笑呵呵的帶着一絲絲醉意,走到了雷洛的台邊坐下,笑着說道:“lak哥,今日怎得有空來麗池飲酒?”
“怎嘛?麗池現在你話事,我就不能來飲酒?”雷洛笑道。
馬如龍連忙道:“有lak哥您在此,我怎敢說麗池我話事。不過,今日lak哥來麗池飲酒,自然由我話事買單,lak哥你一定要給小弟我這一個薄面。”
“哈哈……”
雷洛哈哈一笑,沒在這事上多講許多,而是拉着馬如龍的胳膊,說道:“今日有緣,我給你結識一位大佬,這位是我們港島選出的香港立法局張議員,近日得空,我還不容易約出來飲酒,你可要好好的招待我們的張議員。”
坐在雷洛旁邊的張蔭權,聽他如此說,輕笑一聲,道:“lak哥約我飲酒,我怎敢不答應的,你是我大佬嘛!”
雷洛聽張蔭權如此上道,滿臉笑容,不枉費他當年花重金捧他上位,當上這個立法局議員。
馬如龍一聽面前這個四眼仔居然是立法局的議員,不由眼前一亮,熱情的說道:“lak哥放心,今日張議員來麗池,我一定保證各方面安排的一清二楚,絕對令張議員仲有賓至如歸感!”
面對熱情的馬如龍,張議員倒是平靜的很,隻是笑笑,朝着雷洛說“lak哥做主就好”,渾然不把馬如龍放在眼裏。
對此,馬如龍雖然心裏十分不爽,但又能怎樣?人家是立法局議員,他說好聽點現在是報社社長,但還不是個賣粉的毒販,認識他的人誰不知道?
等這邊經理喊來幾個舞女,馬如龍陪着喝了幾杯酒,卻隻聽雷洛道:“你剛剛在跟邊個飲酒?”
馬如龍道:“我不是辦了個報紙嗎?跟我手底下主編還有寫稿的人飲酒。”
雷洛瞥了一眼那一桌的兩人,忽然道:“寫稿的人是不是你上次話的那個大學老師?寫《鬼吹燈》的?”
“lak哥也知?”馬如龍詫異。
雷洛笑道:“你上次說你辦報後,我就派人買了幾份,辦的不錯,那個《鬼吹燈》我很喜歡,寫的挺有趣的。”
馬如龍道:“lak哥也喜歡看《鬼吹燈》,哈哈,要不要我把他叫來,同lak哥你多飲幾杯。”
“不用了。”
雷洛搖搖頭,他隻是閑暇的時候看看而已,雖然有趣,卻也隻是讀物罷了。
“那怎得,既然lak哥喜歡,我讓他過來同lak哥飲幾杯。”
說完,馬如龍直接走到自己那台,朝着霍耀文道:“霍生,陪我過去同人飲幾杯酒。”
霍耀文看了一眼喝醉的馬如龍,又瞥了一眼雷洛那桌,點頭應了下來,“好。”
霍耀文知道喝多了的人,脾氣都不怎麽好,既然馬如龍讓自己陪他過去飲幾杯酒,那就飲幾杯,免了麻煩。
馬如龍等霍耀文起身,準備帶他過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朝着李道光道:“李主編也跟我一塊去飲酒。”
“好的社長。”李道光卻也是有些緊張,他是知道雷洛,但也隻是知道,卻從未見過,這會兒過去陪同過去飲酒,也不知對方脾氣如何。
等三人走到雷洛那一台,馬如龍笑着道:“lak哥,這位就是我們報社的大作家霍耀文。”
“lak哥你好。”霍耀文不卑不亢的說道。
雷洛看了一眼霍耀文,長的倒是挺不錯的,之前一直以爲寫《鬼吹燈》的是中年人,卻沒想居然是個年輕人。
雷洛倒了一杯酒,說道:“後生仔,寫文不錯,來飲一杯。”
霍耀文接過雷洛遞過來的酒杯,想也沒想直接一口喝幹。
“好,酒量掂好。”雷洛哈哈一笑。
旁邊的馬如龍見狀,也是笑了笑,又說道:“這位是我們《東方日報》的報社主編,李道光。”
一聽是報社主編,原本在跟幾個舞女飲酒的張議員,也是撇過頭看了一眼李道光。
随即,李道光主動的敬了雷洛一杯酒,幾人随意的聊了幾句,雷洛就揮揮手,示意馬如龍帶着霍耀文二人離開。
等把霍耀文和李道光帶回了自己那一台,馬如龍又轉身去了雷洛那桌。
到了離開前,霍耀文喝的也是七七八八,有點醉意,謝拒了之前陪酒的那名舞女攙扶,自己一個人往麗池外出去。
至于李道光,喝的有點多,醉的走不動道,把他留在麗池,自然有地方給他休息,也有舞女照顧。
臨走前,路過舞台,霍耀文瞥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人,也沒多做停留,出了麗池夜總會的大門,吹着夜裏的涼風,倒是精神了不少。
夜裏無巴士,幸好麗池門口停了不少的的士車,車子型号也有很多種,一掃過去大多是豐田的皇冠,不過也有道奇、奧斯丁、福特等歐美車型。
霍耀文随手招來一輛福特的士,坐上車,朝着司機道:“麻煩香港大學。”
好一番折騰下,總算是回了學校宿舍。
此時霍耀文胸口發悶,頭暈眩不已,躺在床上,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上午,醉酒醒來,霍耀文頭疼欲裂,但過了一會兒,卻也是好了不少,去衛生間洗漱完,換好衣服到食堂吃了點早飯,霍耀文又回了宿舍,坐在書桌邊,開始思慮起該如何反駁《天皇日報》發表的那篇文章來。
如果單純的靠以反駁對方的話,倒是很難赢得這場口舌之争,畢竟自己撰寫的《鬼吹燈》一書中的确是有寫到盜墓。
既然不能在這方面取勝,那就從對方那裏來想辦法了。
想到此,霍耀文轉身出了門。
到樓下的管理員室,打了個電話給《東方日報》,讓劉衛東幫忙搜集一下《天皇日報》和那個叫孤舒子墨的人一些資料和信息。
至于李道光...他還在麗池睡大覺呢!
花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
霍耀文總算是找到了一些反駁的點,回了宿舍,拿起鋼筆,就開始在白紙上潑墨揮灑起來。
《孤舒子墨,沽名釣譽,不知人倫,亂寫一通。》
“近日忙着寫稿,從友人那聽聞有一《天皇日報》在報紙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搬弄是非,歪曲我意,我借來一閱,看完頓生笑意。
本來不想理會,但友人勸我應該爲自己正名,思來想去,決定提筆寫下此文,算是給喜愛我的讀者和一些被攪亂視聽的朋友一點警示。
聞孤舒子墨所寫,民國大盜孫殿英盜掘清陵,嘴上說着爲國爲民,心裏一肚子壞水。又借此編排我書中的霍英雄同樣是個心口不一的人,面上爲國爲民,暗地裏卻是行盜掘之事。
我不由輕聲一笑。
友人找來孤舒子墨早先所撰寫的一本武俠小說借我一閱,名爲《彎弓射天狼》。
書中所寫主人公,幼時父母雙亡,被一母狼養大,長至六七八,不知人倫不知道德,後被一草原蒙人所收養,待到十一二,卻因點點瑣事,殺害了蒙人一家,再度流浪草原。
後偶遇一金人,初學武功,練的一身本領,好喜彎弓,一日見金人小女在閨中沐浴,心生欲念,進屋奸淫,後恐他人知曉,竟是一激之下屠殺其滿門。
待到十五六,回歸中原,投奔大宋軍營,知曉自己身世,明了宋金仇怨,卻是對那日屠殺金人滿門,心中暗自竊喜不已。
閱到此處,再也難以審讀下去。
我家中有一犬,名旺财,是其母犬所生,但賴我從小養它至大,見陌生之人狂吠不止,見我卻老實乖巧不敢多吠。(犬吠:狗叫)
畜生尚且知養育之恩,閣下卻是不知何爲人倫道德。
人倫道德,從不是那些明爲國仇,暗則私怨之歹人爲自己所作所爲、所标榜的借口。
道德人倫,自古有之,幹寶《搜神記》“卧冰求鯉篇”中記載:王祥字休征,琅邪人。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谮之。由是失愛于父,每使掃除牛下。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母常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之而歸。母又思黃雀炙,複有黃雀數十入其幕,複以供母。鄉裏驚歎,以爲孝感所緻焉。
繼母朱氏不慈,但王祥卻以待其如生母,全賴有養育之恩,今日閣下書中所寫主人公,對養育教誨之恩人,不似反哺,竟是爲私欲屠殺而心中僥竊歡喜,真不知閣下是怎樣理解人倫道德?
若汝老母有生養之,卻無教誨,那你且留在原地不要走動,待我買幾個橘子去,回來在跟閣下說道說道何爲人倫,何爲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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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