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僅剩半截的無軌蒸汽列車燃燒着熊熊烈火。
羅根·科隆擡頭仰望,雙腳彎曲用力後踏,身體如箭矢般射向暫時安全的車尾。
暴露在空氣裏的小腿,顯現的刺青帶着熔漿的暗金色。
更多獵人加速沖向墜落地面的前半截車廂。
砸落地面的車頭完全變形,像是遭到恐怖的大氣擠壓,燃火的車廂七零八散的落在直徑2裏的範圍内。
火光搖曳,化作猙獰的火怪,無聲咆哮。
扭曲的黑影在地面竄動,猶如上百條毒蛇傾巢出動,隐藏在陰影中伺機而動。
“無形之影,小心!”一名獵人抓緊獵魔槍,果斷對地面的黑影扣動扳機。
驅魔彈飛射而出,擊中黑影,黏稠流動的泥漿觸手消失。
更多觸手出現,扭曲纏繞成一團向前急掠。
凝聚的泥漿化作立體的猙獰鬼臉,空白的瞳孔,帶有弧度撕裂的嘴巴。
形同一張被撕扯到變形,放大無數倍的黑人臉皮。
扭曲的尖爪向獵人揮去,驅魔彈先一步擊中,瘆人扭曲的漆黑尖爪瞬間蒸發。
“啊嗚~”尖叫聲中,鬼臉縮回地面。
及時趕到的正是張合,相比眼前的危險。
被獵人公會開除,名字登上特查部追殺名單更具威脅。
這代表他在‘鏡面世界’的合法身份,生存狀态全都會陷入危機。
在超凡主導的世界,被主流超凡勢力排斥,最強大的帝國之一,最具權威的暴利機構通緝追殺……
等死吧!
至于眼前的危機,有那麽多大佬在前面頂着,自己隻要打打醬油就好。
擊退無形之影,前面的獵人趁機退了回來,看着他說道:“拉法第。”
“赤瞳。”張合把驅魔彈填入槍管,表情冷漠的說道。
“新人?”胸前沒有徽章,武器‘白闆’兩件,典型的新人标配。
“是,我掩護你。”張合理直氣壯的說道。
既然知道自己是新人,拼命這種事自然要交給‘大佬’來,他正好負責遠程掩護。
“老實待在一邊,别礙事!”拉法第收了槍,拔出腰間的……西洋劍?
細長尖銳的劍身,單腳腳尖點地,左手叉腰的動作分外眼熟,正是西洋劍的起手式。
‘不會也是穿越大佬吧?’
對方的諷刺,張合一點也不介意,不需要自己出手最好。
要不是爲了減少接觸,他又何必第一個任務就選擇黑之森的污染沼澤。
拉法第沖了出去,手中細長的劍身散發着淡紅色光暈。
嗖嗖~
劍鋒在空氣中發出哨鳴,無形之影也再次化爲鬼影向拉法第撲去。
唰唰~
劍鋒舞動,在鬼臉上留下兩道劍痕,形成X的傷口。
拉法第表情傲然,身姿潇灑飄逸的穿過傷口。
‘那個菜鳥正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吧!就像當初的自己看着前輩們戰鬥的背影一樣……’
黏稠惡心的泥漿落在身上,随之而來的是黑暗。
在張合的視野裏,被‘大佬’重創的無形之影重新化作泥漿,像失去生命般自由落體。
眨眼間拉法第被泥漿裹成一隻……叫花雞?
窒息攻擊!
張合擡手又是一發驅魔彈射向‘泥球,’巴掌大的空白處露出拉法第驚恐的面容:“救我~”
(′Д`)y-
湧動的泥漿重新包裹住拉法第的面容。
張合裝彈結束,擡手又是一槍……
“救!”
手腳掙紮的痕迹撐的泥球不斷變形,卻又瞬間恢複原狀,慌神的拉法第沒有足夠的力量沖破桎梏。
看到這兒,張合轉身就走。
他們正處于戰場後方,大佬們不是暴走上天,就是各自奔襲向爆炸的車廂殘骸,盡力搶救傷員。
到處都是戰鬥的聲音,黑之森‘站台’上,數百名超凡者正在觀察戰場,指指點點的争論着。
“要不要去幫忙?”
“那麽多瘋子在,沒問題的!”
“有發現嗎?”
“無形之影,炎魔,還有……人面鼠,威脅等級低。”秘之奧術師揮動法杖。
眼眸前出現一輪三層重疊的機械眼投影,無數精妙的無形齒輪轉動校正,戰場在他的眸子裏無限放大。
背後窺探的視線讓張合不敢輕舉妄動,自己就是個穿‘白闆’的菜鳥。
生命隻有一次,浪不起!
還沒走出多遠,張合就發現自己被黑色泥漿包圍了。
“無影。”緩步後退,張合在心裏呼喚道。
影子外圍長出一圈尖刺,快若閃電的向前湧動。
數十條黑色尖刺紮入黑色泥漿,向外拉伸的鬼臉猛然停滞,接着就像洩氣的皮球般縮回地面。
張合手中的長刀配合向前橫斬。
鬼臉猙獰荒誕的表情裏,仿佛透漏出無數問号???
回眸看向不再掙紮的泥球,表面泥漿流動,張合猜測裏面的拉法第已經陷入昏迷。
無需多言,尖刺靈巧的轉了個圈紮入泥球底部。
“喝。”一聲暴呵,張合騰躍飛撲的力劈而下。
“啊~”刺耳的無聲尖叫在腦海中響起,泥球向着地面流動,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尖刺縮回影子裏,恢複正常該有的樣子。
張合四下看了看,剛才的配合天衣無縫,确定沒人發現,這才上前扶起拉法第。
意識昏迷,氣息虛弱,可至少還活着……
尖銳的破空聲襲來,地面‘嘭’的炸裂開,塵煙飛揚,渾身古銅,肌肉隆起的壯漢從煙霧中走出。
小腿上暗金色的刺青逐漸消融,直至徹底消失。
手裏握着一把帶着長柄,前端裝有扣合雙環刃,表面布滿鋒利倒刺,正在旋轉的怪異恐怖武器。
此時環刃表面的倒刺上,挂滿了未知生物的血水肉沫,‘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是誰做的?”鋸刃扛在肩上,威武的老獵人沉聲問道。
“無形之影。”張合緊張道。
“不錯。”羅根·科隆微笑贊揚。
心悸的陰森系上心頭,正在微笑的老獵人,在張合眼中化作張開血盆大口的猛虎,時刻會猛撲嗜人。
僅僅站在對方面前,整個世界就像是被籠罩在黑暗詭谲的陰影之中。
沐浴在陽光下,陰冷的氣息讓人快要顫抖,那抹上翹的微笑裏,仿佛囚禁着無窮的冤魂在掙紮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