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比鬥場,謝雲斐站在最末一排的邊緣上,握着竹棍,有些心神不甯地跟着練習。
一切,都和之前他經曆的一樣。
他們每個人說的話,都沒有太大的偏差。
還未到日落,少年便比之前要更快地找到了感覺,他站在邊上,看了一眼謝家同他練劍的哥哥姐姐,還有同輩。
此刻生機勃勃,又生動的面龐,在他眼前一一掠過。
腦海裏,與之對應的,卻是這些人護着他,慘死的樣子。
“.”
謝雲斐眼眶泛紅,沒有同其他人打招呼,拿着竹棍,離開了比鬥場。
身後,那些人依然或是擔憂,或是好奇地談論着他。
他今日離開得要早一些,一路心思沉沉地往比鬥場後面的小路走回去。
“嘿——!”
小聲的,有節奏的氣音。
還有揮動着樹枝的噼啪聲,落入謝雲斐的耳畔。
他微微皺眉,轉過頭看向一側。
比鬥場外圍的灌木叢後,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正看着比鬥場的方向,在拿着樹枝練習。
“.?”
謝雲斐仔細看去,似乎是個小丫頭,頭發發黃,一身黑乎乎的袍子有些大,不太合身地套在身上。
那小丫頭似乎沒有發現他,跟着比鬥場上的人,比劃着。
似模似樣的。
隻是,揮手投足之間,也沒有調動絲毫的靈氣。
像極了他。
謝雲斐不想去打擾,看她腰間挂着一塊玉,應該也是謝家的孩子,隻是瞧着眼生,興許是遠族的孩子。
沒有靈氣,不能跟着去學習,也不奇怪。
他謝雲斐也一樣,如果不是謝家人對他盲目的自信,讓他跟着其他孩子一起學習。
一個無法引氣入體的普通凡人,确實是沒資格進入謝家比鬥場的。
他擡腳欲走。
但那灌木之後的小丫頭,似乎突然發現了他。
轉過頭來,那張平平無奇甚至有些貌醜的臉上,一雙眼睛卻像是因爲見到他,而似星辰熠熠。
哒哒哒地向他跑了過來。
“是她?”
謝雲斐微愣,這小丫頭渾身灰撲撲的毫不起眼,可卻分明是他在那個‘噩夢’裏,見過的。
她出現在他們主家的前廳,就落在杜清眠的身後。
他隻當是自己花了眼,但是
謝雲斐有些怔忪,她當時說了一句什麽話來着,怎麽突然有些記不起來了。
不等他細想,面黃肌瘦的小丫頭,已經興沖沖地跑到了他面前。
沒有羞怯不安,也沒有其他孩子看着他的好奇。
揮着手裏的樹枝,有些興奮地看着他,道:
“哥哥.”
這個稱呼,謝雲斐并不意外,隻是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并不陌生,一時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完全不記得這個小丫頭,是哪房的,除了那‘噩夢’裏似幻覺地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其他場合見過。
但又怕自己過分生疏,會讓這小丫頭傷心。
她看起來似乎在謝家過得不太好
一時間,謝雲斐心裏劃過去很多念頭,嘴裏還是老老實實地問了一句:
“妹妹,你是哪房的.哥哥有些不記得了。”
小丫頭微微仰頭,看着他,眯起了那雙眼睛,似乎在思考。
但很快,她就搖了搖頭放棄了。
“我不知道啊。”
謝雲斐仔細看了她一眼,也想不出有哪房,與她有相似的。
實在是,這孩子長得有些.咳咳,磕碜。
再看她這副瘦弱的樣子,心裏有了猜測:這小丫頭,許是個孤兒。
想到‘噩夢’裏,那一場可怖的天火,讓謝家淪爲廢墟,全族盡滅。
謝雲斐一時有些不忍,這小丫頭無父無母,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一個謝家罷了。
天火來臨時,這孩子無人護着,也不知道死去的如何凄慘。
“你叫什麽名字.?”
謝雲斐放平了聲音,他平日不喜歡與族中兄弟姐妹們親近,但真正遭遇了那‘噩夢’裏的生離死别,此刻難免有些傷懷。
對這個眼生又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生出了幾分憐憫和難過。
“顧遙,哥哥你呢?”
謝雲斐看了眼小丫頭腰間挂着的玉,确實寫着一個‘謝’字,但這孩子卻說自己叫顧遙?
(本章完)